南茕仙母似乎费了很多力气才从床榻上坐起，她扫开了几片碎瓦，抓过了一张薄被盖在身上。
看她朱钗散乱的模样，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周舟也不是变态，对这个没有什么特殊喜好。
“你是夏薇？你就是太清护道者？”南茕仙母认出了自己败给了何人，嘴角有些自嘲的笑容，“不过两千年，你们已经有了如此修为，玉帝难道真的要败在你们手中？”
她并不去提玉齐的事，这让周舟的面容也有些许黯然。
周舟道：“仙母对玉齐感情不深吗？”
“她是我女儿，我如何对她感情不深？”南茕仙母反问了句，轻叹了声，“只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我并不能去多干涉什么。”
周舟默然，夏薇仙子也有些默然。
米凯尔并不懂这些，在主人身边轻轻的蹭着脸蛋，像是只小猫一般。
周舟道：“这些时日都是我在算计仙母，之前虽然收了蔡康的魂魄，但还有很多事想要询问仙母。”
“你想和玉帝作对？”南茕仙母反问。
周舟点点头，并未半点的含蓄和扭捏，也没了多少托词和借口。
玉帝已经把屠刀横放在了他的脖子，马上就要切下来了，他还要如何躲避？
如今只有刀剑相向，手段尽出、只为自己能保住性命。
“玉帝要杀我，那我自然要杀他，”周舟如此说了句，“我不会妄想仙母反水帮我，只是想问仙母些话语，问完之后就走，他日备上厚礼给仙母赔罪。”
南茕仙母注视着周舟，突然道：“我开始明白我女儿为何对只见了几面的你死心塌地的理由了。”
“玉齐之事，我会让玉帝给我一个交代。”
“玉帝当年没能杀了你，你的天启国在洪荒中已然成事，”南茕仙母做了个深呼吸，“此时你已经能够杀了蔡康，难道已经修成了长生？”
“长生还很远，只是多学了点斗法的神通。”
周舟问：“长话短说，玉帝现在有多少实力？”
“我如果不告诉你，你该如何？”南茕仙母冷冷一笑，“杀了我？”
周舟摇摇头：“不会，我会去问别人，总有人会告诉我。”
“去问谁？你觉得旁人都能有我如此好说话？”南茕仙母冷笑并未退去，“玉帝如今掌控的大千世界有四百二十六处，他利用自己的权势和力量不断的去扩展手中的力量，这些也只是几年前的势力范围。”
周舟摸着下巴不断琢磨。
这么多的势力，肯定和周围的势力有各种矛盾，能够调动的力量肯定不会如同这个数字一样恐怖。
但加起来，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数字，根本不能忽视。
“大约有多少顶尖的战力？”
“你问大罗？还是准圣？”南茕仙母嘴角略微抽动了下，“这些我并不清楚，但你有你师父在，玄都大法师若是振臂一呼，玉帝必然会陷入穷途末路。”
“是吗？”周舟都有点惊讶。
南茕仙母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师父在洪荒之中的地位，他乃是人族的大法师，也是许多人皇的圣师，还让不知多少远古大能欠他人情。”
周舟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夸自己的靠山，周舟当然开心，也想多了解师父多一点。
南茕仙母继续道：“现在的玉帝已经不是当年的昊天童子，可他昊天童子的名声，却是一辈子都无法摘下去的。”
“是吗？”周舟目光中也有点无奈。
这玉帝，估计也是一直为了让他自己摆脱道祖的阴影而努力，但效果似乎并不明显。
南茕仙母轻轻点头，此时也已经恢复了淡定从容，“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知道的，你这个背靠太清门的人皇，此时乃是除掉玉帝的唯一人选。”
“除掉玉帝，又能做什么？”
周舟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转身看着远处的云海。
“战事一起，不知有多少生灵泯灭，又会有多少大千世界化作炼狱苦海。”
“你修为如何？”南茕仙母问。
“天仙吧。”
“那你没有悟透真灵不灭的道理吗？”南茕仙母目光中略带嘲讽，“若是要和玉帝斗，你还是收起这些假慈悲吧。”
周舟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把你所知的全告诉我们吧，我会把你说的和蔡康所说的一一比照，若是有半点虚言，我必将不会手下留情。”
“好，我都说给你听，一件不差，一样不露。”
南茕仙母反倒是露出了些微笑。
半日之后。
三道流光消失在了南茕仙界之外的星海中，眨眼消失不见。
南茕仙界中央云海的仙殿中，南茕仙母正盘腿打坐，身影隐藏在霞光中，伤势迅速恢复着。
门外有人禀告，南茕仙母让人进了仙殿，此时全然看不出半点狼狈……
“尊上，您召唤我们来是为何事？”
“派人去告诉天庭，那蔡康被贼人杀了，我亲手杀了元凶，起因乃是在烟花场中起了争执。”
“是，尊上。”
南茕仙母闭上双眼，面容有一瞬满是黯然。
“快去吧。”
“是。”
等流光飞走，这大殿中再次安静了下去。
……
赶往洪荒的路上，周舟不断梳理着刚才得到的两份情报。
玉帝如何掌控大千世界、手中大概有多少势力，软肋、弱点在哪，周舟得到了很多讯息。
此行当真是价值非凡。
夏薇问：“接下来去哪儿？”
“估计我们的行踪很可能会暴露，”周舟道，“不能真的完全相信南茕仙母，我们回洪荒吧，那边有大事要发生了？”
“大事？什么大事？”夏薇仙子奇怪问。
米凯尔也是满眼的好奇。
周舟叹了口气：“还是没能阻止这种事发生，只是苦了天蓬老哥……回去吧，我们也要赶快布局。”
“布局干嘛？”
“夺气运，抢功德，绝对不能让玉帝和佛门安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