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很有意思,有离,有分,有聚,有散。
天南地北的两个陌路人会走到一起,聚到一起,这是否就是所谓的缘和分?但是这场缘分又能持续多久?
“这就是你家?”打量着简陋的房间,只有十多平米的空间里摆着两张小床和一个破旧的到处都是洞的衣柜,以及一个放碗的小桌子,房间里的摆设仅此而已。甚至连个烧菜做饭的地方和家家户户都该有的马桶与洗澡间都没有。
在过来的路上阮清语就介绍过,她跟她的母亲住在一起,这间房子是租来的,每个月只有一百块不到。房子原本挺大的,后来被屋主隔成数个小房间分开出租,她们才能住到这么便宜的房子。要知道,在如今这寸土寸金的年代,想租到一间每个月的租金只有一百不到的住处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所以,阮清语很知足。她是个很乐观的女孩,也很容易满足,这点在她的自我介绍时,就已经听的出来。
房子虽小,但很整洁,显示屋主是个很爱干净的人。阮清语拍了拍一张床,招呼坐下,说道:“嗯,我跟我妈就住在这里。”
床板很破旧,坐在上面都“嘎吱嘎吱”的作响,侧过头望着她,问道:“为什么不住学校?”
阮清语吐了吐舌头道:“住最便宜的寝室一年也要一千多呢,而且我妈又不能跟我一起住。所以我跟她住一起,这样一年还能节省好多钱。”顿了一下,她似乎意识到不给客人倒水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忙张罗着要帮倒杯水。
“不用了。”制止道:“我口不渴。”
阮清语也没有坚持,将刚拿出来的碗又重新放回去,坐到另一张床上问道:“楚大哥,你是哪里人啊?”
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知道。”似乎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岔开话问道:“你吃饭怎么办?还有上厕所和洗澡?”
阮清语笑了笑说道:“这里和隔壁原本就是一个房子的。后来隔开来用。不过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共用的,我们隔壁就是厨房间,再隔一间就是卫生间了,很方便。”
“你们家这么穷,为什么还要读书?”
“是我妈坚持的。”阮清语伸手抱过吉他,轻轻的拨弄着吉他弦,清澈的弦音在房间里回荡,她轻声说道:“我们家原本还可以的。后来我爸生了癌症,末期的,我妈为了给爸治病。连房子都卖了,外面还欠了好多钱。可是我爸还是走了。我原本很喜欢音乐,想考音乐系的。我爸走了后,我也想出去打工赚钱,可是我妈不肯,不管多苦多累也非要我上大学。我拗不过我妈,才继续读书。听说文学系出来工作比较容易找,所以才报考了文学系。”顿了一下,她似自我嘲笑般的笑了笑,问道:“我是不是很傻?”
轻轻摇了摇头。平淡的语气说道:“你很坚强。”很少称赞人,应该说从来没有称赞过谁,阮清语是第一个。因为她真的很坚强,至少觉得如此。
阮清语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妈真的很累呢。每天要做三份工作。所以我才经常出去弹唱赚点钱,想帮我妈减轻负担。哦,对了,楚大哥,今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那三个混混的事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死在他手上的人已经多到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又怎么会在意再多三个。不过阮清语并不知道那三个人的下场,她一直以为这个自称是楚源的人只是一个身手不错的流浪者,意外的路见不平帮她打退了三个流氓罢了。
仍是背着那个旅行袋,走到门边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差不多快到深夜时分了,他淡淡的说道:“我走了。”
阮清语起身问道:“不多坐一会儿吗?”
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来表示,他直接走出门外,头也不回的走进夜色中。
阮清语走到门边,着的背影越走越远,最终只有在心底默默的为他祝福一下便关上了门。他们原本就是陌路人,只是因为一场闹剧才相识,又何苦去挽留。
走到街上,回身望了一眼身后破旧的房子,提了提背上的背包,继续往前走去。又在街上走了许久,一直等到凌晨时分,街上几乎不到几个行人和车辆,才熟练的撬开一辆停放在路边的车,驶着车子远离这个喧闹的城市。
在路上共换了五辆车,每次遇到收费站总会下车先将车子藏好再步行绕过去,再偷辆车继续赶路,绕了个大圈后才一路驶回京城。到天色近亮时他驾车到了京城的近郊附近,处理掉了偷来的车辆后才背着背包步行往疯子博士的实验室方向走去。
依旧是那片树林深处,依旧是那撞破旧不堪的房屋。直到天的大亮,才走到这里。他先检查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人,才掀开地砖,从密道下去。是个很谨慎的人,他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黑暗十字的伙伴。在越海号上时,他就自己懂得检查过这只冷夜让张擅转交给他的旅行袋,还好,里面并没有安装追踪器之类的东西,否则他第一个就会找冷夜算帐。
疯子博士还在摆弄着他的实验,甚至都不知道进来。没有打搅他,照旧的静静的待在一边,等着他做完手头上的事。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觉上足有一整天的时间。疯子博士终于高高仰起头舒了口气,然后捶了捶后腰。他毕竟年纪大了,那满头的银发使他上去更显苍老,如此庞大的工作量对他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荷,甚至怀疑疯子博士会不会在哪天实验做到一半时突然倒在地上,两脚一蹬就闭气了。
“疯子。”轻唤一声。
疯子博士侧过头望向,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暗叹了一口气。疯子博士永远都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他并不多话,从背包里拿出一支小铁罐递过去。
疯子博士接过铁罐打开来,里面装着一瓶盛满蓝色液体的试管形状的瓶子,疯子博士拧开瓶盖嗅了嗅,皱眉道:“这是什么?”
“隐形药。”
这确实就是隐形药,在加代子的衣服里找出来的,当时他拿出来共有两瓶子,一瓶加代子用掉了。一瓶给了冷夜。而冷夜和猴子都不知道,这隐形药其实一共有三瓶,这就是第三瓶。被偷偷藏起来了。之后移花接木,将隐形药水的瓶子换掉。又放进防振的铁罐里,与那些装有药剂的瓶瓶罐罐放在一起。冷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隐形药和那些药剂一起留给。
“隐形药?”疯子博士愣道:“什么隐形药?”
简略的将隐形药的功效与他说了一番,疯子博士听后两眼大放亮光,迫不及待的转身去研究这隐形药剂,甚至已经忘了问那些资料的事。
“疯子。”
疯子博士已经进入研究状态,没有听见在叫唤他。
径自走进仓库中,将旅行袋放在里面,然后空着手只带了一只被海水浸湿不能再用的手机离开。
从实验室出来。外面的天色已是黄昏,竟在不知不觉中在疯子博士的实验室里待了一整天的时间。他走了一大段路后才拦下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有些疑惑的目光了他。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过。头发仍是一块块的,起来有些邋遢。没有理会司机怪异的目光。直接坐上车报了个地址,司机这才将信将疑的载着他一路往黑暗十字的大本营驶去。报给他的地址是别墅区,虽然不如闻强和欧阳月儿所住的豪华别墅,但至少也是别墅,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那幢别墅原本是冷夜的私宅,后来捐出来做黑暗十字的大本营。
出租车开到别墅外后,从车上下来,淡淡的说了句:“等我一会儿。”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到门外,按下门铃。
门铃响了好一阵都没有人出来开门,在司机越来越疑惑的目光中,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掏出随身携带的万能钥匙迅速打开房门走进去。他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取出一叠钞票重新出来交了车费,这才把这个疑心病重的司机给打发了。不过司机离开时还不时的从后视镜里他这边,可能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入室偷窃?只是这些都与无关了,就算司机真的报警了,他也有正式的身份证明。
回到屋后先倒了杯水,然后用固定卫星电话拨打了狂潮的电话,刚响两声,电话那头便传来狂潮独特的沙哑的声音。
“喂。”
“是我。”
“楚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问道:“冷夜和猴子呢?”
“他们被上面叫去了,正在讨论那批黑客的归属问题。”
撇了撇嘴,他早就知道要拉到这批黑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批络精英人才,国家政府是肯定不会放过的。所以很讨厌与政府合作,只要是好东西都会被份一杯羹,而他们这些势弱的人又不能反对什么,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他也并不担心,毕竟黑暗十字也不是吃素的,上面是不会在黑暗十字还有极大利用价值的情况下与他们决裂,所以他们还是很有把握拿回这批黑客,否则冷夜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借用张治国的力量偷渡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