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个时代大多家道不昌的男人一样,江国民,有些惧内。
“你就不能小点声儿么?要是让老爷子听到你这话,看你怎么交代!”
周兰英顿时愣了一下,虽说她在驭夫之术上深有造诣,可是对于老爷子,她可是充满一心敬畏的。
她立即压低了声线,“我怎么了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再说了,蓓蓓可是老爷子的亲孙女,不管再怎么样,老爷子总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己的亲孙女儿吧,老爷子可是最疼蓓蓓的了!”
一旁的江如虎恨得咬牙切齿,这时搭话道:“这口恶气,迟早都得讨回来不可!那天晚上要不是大姐忽然站出来的话,我非得好好收拾那小子不可!”
“你还好意思说!”江国民顿时沉声喝斥:“你这个当哥哥的,看到蓓蓓胡闹,你怎么也跟着一起瞎胡闹?哼,那天晚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兄妹俩都打着什么心思,要不是当时你大姐站出来的话,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还会搞出什么名堂来呢!你呀你,你怎么不多向你二哥学学?整天游手好闲的跟着那帮二世主混在一块儿,你迟早都得完蛋!”
没想到自己一开口,一下子就让父亲迁怒到了自己身上。
江如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江国民却更加恼怒了。
“还不赶紧跟你二哥学习去?还愣着干什么?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快去!”
一声呵斥,江如虎也只好懊恼地起身离开。
周兰英狠狠地瞪了江国民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如虎怎么了?如虎有什么错了?难道看着自己的妹妹被外人欺负,他就不能说句公道话吗?你倒好,你不但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反倒要责怪如虎,我看你才是没用的东西!”
“你……”说实话,就连江国民自己,往往也觉得自己活着憋屈,没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自己这个女人面前连腰杆都站不直。
“我懒得跟你胡扯!哼,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做主!”懊恼地抛了一句话,他甩手怒气不平地向外边大步走去……
雅园这个古典朴素的堂屋里,老人拄着拐杖,目光全然投注在墙壁上挂着的这幅山水墨水画中。
这是一幅很典型的山水形意画,看得出来作画之人在形意画工这个境界上有极高的造诣,虽然看似简简单单地寥寥数笔,但却给人一种极为深沉的感觉,仿佛无论怎么看,也都看不透这画中的深意。
注目了半晌,老人微微一笑,忽然问道:“他这些年都过得怎么样?呵呵,没想到啊,转眼之间,二十几年都过去了,而你,也长这么大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能把你培养得这么优秀!”
他的这个口气,与刘建业当时的感慨颇有几分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