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自林中传出,具体情形肖潜在洞口却是无法瞧见,只是见到郁崔嵬与莫为过脸se同时一变。
郁崔嵬哼了一声忽然闪身返入林中,再出来时脸se铁青,双手之上捧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浑身浴血,想是方才林中说话之人,此时竟是死了。
仔细看去,尸身之上竟是毫无伤口,鲜血却是不知自何处所出,郁崔嵬放下尸体,那尸体在被放下的一瞬间,忽然断裂,散成一条条的长形肉块,其散碎程度,犹如被肢解的牛肉,看起来令人作呕。
原来杀他之人出手极快,在他身上留下的刀痕尚未显露而出,此人便已死了。但是鲜血却已自那细密的伤口之中渗出,此时一遇外力,尸身方才断裂而开。这种匪夷所思的刀法端的令人心生恐惧。
此时树林东面却是传出人声道:“只是死了个跑腿的,有什么稀罕,谁让他那样看人家呢!人家最讨厌别人这样相看了。你们二位一个是名震江西的尸王,一个是杀人犹如切菜的巨孽,断不会为这个小人物伤心吧!”
那人显然是自树林西边杀了方才那人,而一会儿功夫却是自树林东面出现,此人身法之快,当真是令人自叹不如,只是说话声不男不女,让人听来极不舒服。
自话声发出之处,出来一个身着se泽极是艳丽的华服公子。
这人生得极是好看,面容白皙,皮肤细腻,双眉细长,一双眼睛竟是如女人般勾魂夺魄,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之感,尤其是那双勾魂夺魄的双眼,它看人时仿佛看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濒临死亡的生命。
郁崔嵬与莫为过看见此人出现,竟是同时皱了皱眉,郁崔嵬冷声道:“鲜于疾风你竟然只因为我的人看了你一眼,就下这般狠手!嘿嘿!当真是不亏了你的名号!”
华服公子双眉轻舒,口中咯咯笑道:“哪里哪里,谁让那人一双眼睛胡乱瞎看,看得我一时手痒,忍不住便是将他杀了。郁兄何必动那么大的肝火,他ri我再赔你一个便是。”
莫为过看了看郁崔嵬又看了看华服公子,一双空洞无神的眼中竟是显出复杂之se,口中淡淡道:“杀人如麻郁崔嵬,夺命魅影鲜于疾风,竟然都赶来此地,很好很好!”
鲜于疾风目光一闪,有意无意间却是向那洞穴之处看去,肖潜躲在洞口之内,本有屏障相隔,只是鲜于疾风勾魂夺魄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刃,竟是在一瞬间仿佛穿透了屏障,看向自己。
肖潜被那目光一瞧,回想方才那人死状之惨,心中不免发毛,但想到白衣女子所说此处禁制旁人万难破得,心中方觉稍宽。回首看时二当家仍是未醒,不禁轻轻一叹继续向外观望。
却见郁崔嵬忽然大踏步向着洞口处而来,莫为过见状也不阻拦,只是缓缓伸出那双惨白的双手,左手按于右手背上,右手五指微曲,却是捏了一个古怪的手势,那手势看来竟然极为费力,莫为过鼻中的黑se液体竟然又开始向外淌出。
华服公子鲜于疾风目光闪动,看见莫为过手势变化,心中似有所觉,目光一转看向四周树林。
此时天已黄昏,落ri的余晖仅有微光,透过西边已然暴露出的树林she将进来,微弱的阳光,将西边的树林映衬得比其它方向的树林要明亮得多,只是忽然间那发亮的感觉一黯,四周仿佛同时升起一片红云。
那红云一经生出,立时就将整片树林包裹,郁崔嵬本是走向洞口,此时忽然停住脚步,目中显出迟疑之se,向两旁观瞧。
莫为过双目微闭,右手仍是摆着那令人看不明白的手势,只不过此时右手已然按在身前藤蔓之中包裹的一处地上,正缓缓向土下按去,仔细看时,就见莫为过惨白的左手上不时腾出一股灰气,那灰气一出,莫为过的手就向下多按出一分。
红云自树林西边飘入,眨眼间已是遍布整片树林,红云覆盖之下的树林竟是透出一股闷热之感,那闷热之感一出,本是坐在那里的莫为过,紧闭的双眼竟是一阵跳动。便连趴在他身旁的尸犬,也陡然抬起头来,不时四处张望极是不安。
紧接着红云一散化为万缕红丝,红丝便即钻入附着在树林之中的藤蔓之上,所有藤蔓被红丝钻入,立即齐齐发出一阵阵簌簌之音,仿佛是被刺中要害的野兽,发出濒临死亡的嚎叫。
片刻之间万籁俱寂,那些藤蔓陡然间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株株自树上脱离下来,跌倒地面。整片树林,立时恢复本来面目。
一个苍老却不失洪亮的声音,自林中传来:“只要一见到这些破烂的藤条,我就心中生气,尸王这家伙便总是这般没长进,整ri里只知道四处破坏好端端的树林,当真是令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