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两个连比划带讲解,终于把“豆腐西施”的每一根头发丝的走向都确定了一遍,才算罢休。
小姑娘沉默了良久,当阿圆疑惑的看向她时,竟然已经闷头解散了自己的一头黄毛儿,尝试着梳起想象中的发型来。
又一个敬业乐业的事业型女人,诞生了!
这个发型不高,不会让地位高贵的女人觉得碍眼,盘髻的地儿又不低,不那么千篇一律的垂到脖颈,清新、雅致、自然,端的是恰到好处。
小采莲的手果然灵巧,凭借着想象,就把自己的那些黄毛毛梳成了**不离十,很是得到阿圆的一番称赞。
其实,在传统的教育方式中,这样张狂的每日更换发型的小姑娘,是应该被严格的约束住的,所幸,阿圆是这家中唯一的女长辈,只会鼓励,并且倡导。
“头型还要跟脸型搭配起来,结合着面部的妆扮,才能相得益彰,不然,只会让人感觉到东施效颦,再漂亮的花样都不会呈现好的效果。”阿圆原本就出自美容院,对于化妆美容美体的领悟,那可不是一年两年的积累所成,用美容院经理的话讲,就是“阿圆是用血肉和着汗珠子泪珠子打造的美容美体师的地位,坚不可破”。
这些话题离白老二就远得多,根本插不上任何话,只好驾着辕畅想自己的世界,关于大房子与大院子,关于是娶美女还是“过得去”。
舒适的午后,太阳光温和的斜照着牛车,路旁的草色开始透出苍凉的土黄,日子,已是深秋。
一丛一蓬的艾草,忽然映入了阿圆的视线。
“停车!”她欣喜的大喊一声。忽然又想到了今日的碰壁,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白老二赶忙收紧了牛缰绳,“吁——”,大黄牛缓缓停住。
“嫂子怎么了?”白老二和采莲异口同声。
“是——看见了——好大一片艾草,就这么干枯掉的话,真可惜——”,阿圆微一迟疑,又迅速做了决定:“你俩等着,我去薅些来带回家!”
既然决定了要做一件事,又算不上是个多么严峻的错误。那就坚持做下去。
白老二也犹豫了一下,然后也跟着跳下去:“采莲看着牛车,我去帮嫂子薅草!”
纵然是不值钱的野草。既然嫂子坚持,那就帮忙呗!
庄稼人的力气不费钱,很快,叔嫂两个就放倒了整片的艾草丛,灰头土脑的一捆一捆抱回车上。
白老二重新驾起牛车。艾草杆子迎风颤动,阿圆和采莲还要腾出手来按扶着,就跟对待什么宝贝似的。
“嫂子,咱家院里要是搁不下了,我们可以把它们码放在院子外面,那地儿大。你把周围村子里外的艾草都薅回去也搁得开!”老二提建议,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嫂子对这味道怪异的玩意儿很感兴趣。即使卖不了钱也要继续收藏,还不如提前归置好地方,免得一进院子就是冲鼻子的味道。
“好吧!”阿圆叹口气:“反正这东西也没人偷,权当图个乐呵,以后。见到了咱还薅回去。”
&.收藏些怪东西!
走过三十里屯的拐角时,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白老大,憨憨的对他们招手。
“我估摸着也该回来了,走,先去杨木匠家拉东西,咱那模板一天就做好了,合着两只木桶,正好不用再找车拉了。”
这速度够快的啊!昨夜里想好的方案,今儿一大早进三十里屯,这会儿就完工了,杨木匠怪不得脾气不好,人家有能力啊!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本事大的脾气就大,只有笨的转不过身子来的人,才肯依附到别人身上唯唯诺诺。
“杨橛子”老头的形象在阿圆的心目中顿时高大起来。
其实,之所以一定得等到他们载回东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两只轻巧又结实的木桶,杨老头根本不让白老大取走,烟袋锅子一举:“叫你那拽的二五八万的媳妇儿来拎走,叫她当着老头子的面说上一句,这木桶是好是坏,做的合心思不?”
可是,自家媳妇那也是很有脾气的人,要是真敢这么的告诉她,没准,等会儿一见面,一老一少又得对掐起来,杨木匠年纪大了,可别让媳妇给人家气出个好歹来!
在目睹了上次的对阵,又瞧见了姑姑被打之后的惨状,白老大深以为自家媳妇是吃不了亏的一方,于是开始为媳妇的敌对方着想。
四个人一起进村,阿圆很是兴高采烈的跟着去见杨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