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你这么一说,我反倒不想知道了。”莫降微笑着打断了别儿怯不花疯子一样的唠叨。
“不行,你必须知道!”别儿怯不花恶狠狠的说道,到莫降脸上有抗拒的表情,他顿时有了解开谜团的**,于是阴笑着说道:“那托克托幼稚的以为,只要收买了汉人寨主,他们就会乖乖把汉人的弱点透露给我们!哼!我他是被你们汉人的史书典籍毒害得太深了,浑然忘记了,只有懦弱和卑鄙,才是你们汉人永远无法摆脱的劣性!肯向金钱和我们屈服的汉人所提供的情报,我根本就不会相信!”
话到此处,袁狐脸色有了变化,青一阵白一阵的,再没有往日里的气定神闲。
“所以我向陛下进言,若想洞悉汉人山寨的弱点,就必须让朝廷的官兵与其真刀真枪的打上几场!只有鲜血和死亡,才会让勇士成长,只有经过了战场炼狱的磨砺,真正的勇士才会脱颖而出,唯有站在同伴和敌人枯骨上的存活者,才是真正的勇士!”别儿怯不花的目光扫过台下万数勇士,虽然话语中隐有赞扬,但他的眼神中却尽是冷酷,“在我的主导之下,野山头老寨主暴毙而亡,野山头山寨也一分为二,纺河山就此诞生!两家之间,也被我植下不可化解的矛盾,从此,他们就开始了漫无休止的厮杀……”
听到这一章,很多人的表情都不再似之前那般,尤其是袁思佳,她已经被深深的震惊所包围,她完全不敢相信——两个山寨,千数英豪,竟然被这个疯子一般的人物戏耍于鼓掌之间!更可悲的是,两个山寨厮杀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人一手炮制出的仇恨……
别儿怯不花也似陶醉在他凭一己之力就左右如此之多的人的命运的巨大成就里,言语中隐隐透出些自负,“你们这些汉人,愚蠢到甘愿做别人的棋子,只顾快意恩仇,却不知在厮杀的同时,也在锻炼我们的勇士!”说着,别儿怯不花单手一挥,那万数人的军阵忽然分开一条通道,自通道之内,齐步走出来一队全身贯甲的勇士,这些勇士各个神情冰冷,仿佛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多数人脸上都带着疤痕,更是增添了几分剽悍!
袁思佳忽然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过去,若不是莫降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定要被眼前这一幕吓死——因为在那队勇士之中,她竟然发现自己阵亡的夫君!!鲁仁佳!!!
虽然对方身着全套盔甲,虽然对方的眸子变成了诡异的黄金色,但袁思佳还是认得出来,那个眼神漠然,手持利刃的男人,正是曾与她洞房花烛,曾与她发誓相守一生的至爱之人!
袁思佳只感觉她的灵魂都已被无法抵抗的震惊驱离了身体,她张了张嘴,却是没能说出来一句话。
莫降也深吸了一口气,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想要拯救的童年记忆,很有可能只是一场骗局……鲁仁佳,路人甲,这种小说家经常使用的再简单的谐音之法,自己竟然没有意识到……
这时,只听得别儿怯不花得意的笑道:“你们以为,那些在火并中阵亡的寨兵真的死了,可是,他们却还活着!这些经历过死亡的勇士,破生死的士兵,才是真正的杀戮机器!而且,就在两个山寨之中,还有我们黄金一族的勇士!”他停顿一下后,大声喝道:“黄金一族的勇士们,亮出你们的真身,让这些愚蠢的汉人,在你们黄金色的瞳眸的注视下,颤抖吧!”
话音刚落,跟在袁狐身后的百数寨兵,齐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药瓶,他们将瓶中药水点进眼睛,黑色的瞳眸慢慢的变了色彩——这其中,也包括那广目天王,原来,广目天王并不是个瞎子,他只是用特殊的药水,将眼珠染成了惨白色……
见到如此变故,野山头寨主袁狐不禁颤抖起来,仿佛拂过身体的,不是八月的秋风,而是腊月的寒风,寒风吹过,将袁狐的须发,一瞬间染成了雪白,他的身体也迅速的佝偻下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来岁……
好在并不是所有野山头寨众都是黄金族人,比如持国和增长,他们急忙扶住了将要跌倒的袁狐,瞪着周围的黄金勇士,用目光阻止他们继续靠近。
“莫降,这下你明白了?当日你逃到纺河山下,我们为什么放弃了追击?”别儿怯不花道:“因为我们不用追,你就会陷入黄金一族勇士的包围之中!若不是那狂夫子用机将你救走,你那卑微的命运,始终都要被我们握在手里!后来,我们又从狂夫子手中把你夺了回来,交给了托克托,命他将你驯服,然而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竟然失败了!非得让我亲自出手……”
莫降抬手打断了别儿怯不花的话,冷声道:“你啰嗦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生活在你们构筑的囚笼之内,可是你怎会知道,这囚笼就没有腐朽坏掉的一天呢?”
“哼哼!”别儿怯不花冷笑道:“你若真有本事,就打破这囚笼给我!!那个谁,把那个东西拿给他!”
话音刚落,“鲁仁佳”走出阵中,丢给莫降一团破布。
莫降将那破布展开一,才发现那是一封血书——准确的说,那是徐狂客写下的血书,血书只有短短一行字:“野山头有诈,见信速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