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等你这句话久矣,哦,叫什么名字?以后得改口了,自称末将即可……”喜笑颜开,男子愁眉顿展,“本将不收普通军士,入幕之宾只有将领,仙师之爱徒自然免试入选。”
“小民……末将叫阿古不花刺……”一时改不了口,歉然一笑,壮男思索一番,献上计策,“乃蛮人的主力集中在山谷两侧,与驻守主峰的兵将呈遥相呼应之势,他们之间的联络主要靠灯笼,我们不妨兵行险招?”瞅瞅凝神静听的驸马爷,继续往下说,“主峰西北山势险峻,寻常人等根本无法爬上去,但我们不一样……”得意的神色间露出少许欣慰,“末将早通过绝径攀上山顶,不然哪会对其人数了如指掌?”
“行,事不宜迟,我们迂回奔向主峰西北,乃蛮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东方,对其他方向一定掉以轻心。若能一举端掉其指挥中枢,势必给其莫大的震撼,撤出伏击地也大有可能?”年少不知愁滋味,喜不自禁的周文龙沉声下令,“先到者先侦探并预备攀援上山的必要工具,会合后一并出击,让乃蛮人好好体会一下全军覆没的美妙滋味!”
“末将早在山脚下埋设五套攀援工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宽慰归宽慰,暗笑的壮男拱拱手,“一路上也有躲避兵祸的猎户,弄几套工具并非难事,驸马爷,恕末将无礼,我先行一步!”
挥挥手,一直等奔跑如飞的黑影融入夜幕,周文龙才跃马奔出,“兀曷赤,我们迂回奔向西北,千万别迷路!”
“不会,即便蒙着眼睛,末将也能抵达目标……”半调侃半认真,策马追赶的大将高声解释,“西南方向一律山路,崎岖不平,而西北则一马平川,只要认准方向,信马由缰照样能抵临主峰西北山脚。”
不再吭声,催动马儿,两人没命狂奔。浩瀚的夜空星光闪烁,如同妈妈的眼睛一样,几许清风,一缕凉意,眨眼被激起的沙尘淹没。沿弯弯曲曲的小径一路奔向西北,路肩两旁的花花花草草随疾风起劲舞,随翻飞的马蹄飘飘扬扬,尘烟散尽,一地的荒寂。
选择的道路一律避开村落,夜色在奔行中慢慢放亮,东方露出鱼肚白。影影绰绰中,一座高大的山岭在远处展露峥嵘,雾笼云罩,透出一分朦胧的美。山岭西侧的山脚陡峭无比,半山腰处郁郁葱葱,姿态万千的各类树木将山体遮掩得严严实实,如同一个严守妇道的丽人静静伫立。不言不语,不喜不悲,不嗲不矫,笑风云变幻,任由后人评说。
谨慎靠近,取弓拔箭,全神戒备的男子暗暗侦探四处动静。飞身下马,保持最高戒备,兀曷赤弯下腰,以蛙跳的步伐奔向山脚左侧灌木丛。借助一路的洼地和高坡,时隐时现的人影渐渐抵临光秃秃的山脚,一连串鸟鸣飘出,腔调惟妙惟肖,“唧唧咕咕……”宛如求偶的百灵鸟。
灌木丛深处几乎同时响起相对应的鸟叫,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一个黑影冒出,“鸟头留下,以待展翅腾飞!”
“孔雀西顾,只为另谋他途……”暗语响起,惊喜的话音中夹杂几声咳嗽,“师兄,咳咳……这灌丛内哪来如此多的土,好呛人……咳咳咳……”
“刚挖出攀援工具,还没来得及回填,你小子就已赶到,吓我一大跳……”钻出灌丛,大大咧咧环视一圈,阿古不花刺连连招手,“快过来,驸马爷在哪?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你和驸马爷……”微微一乐,话音中隐含得意,“佩服师兄不?徒步也比你跑得快,在路上还顺便饱餐一顿,嘿嘿……”憨憨的笑容里露出极度的疲惫,“累归累,但师兄不能让人扁,你小子先入为主,能单独陪驸马爷出击,说明已被当成心腹。以后在驸马爷面前可得替为兄多多美言,少不了你的好处,嗯?”
“师兄的本领别人不知道,我可知根知底……”东张西望,兀曷赤悄声询问,“难道这主峰西侧一个人也没有?乃蛮兵也太大意,这种布防如何能抵挡对手?迂回绕道,即可避开埋伏,所谓的伏兵岂不形同虚设?”
“嘿嘿……”擦去汗水,粗蛮壮男抿嘴一乐,“当然不会,值守山脚的兵将均躲入营帐,两名哨兵被我引往他处……”指指灌丛以西,“瞧见没有?那片营帐,这回正鼾声如雷,留给我们的时间很短,你赶快返回,我们得抢在敌兵出营前攀上半山腰。至于马儿,尽量远离,实在不行,干脆放弃,到时候抢马逃离!”
“行,你先警戒,我去去就回,准备好必要的工具!”掉头飞奔,一团闪电般的身影卷起一阵旋风,眨眼消失在远处的高坡下。
紧赶慢赶,一阵高过一阵的呵斥如同唐僧念经,精疲力竭的“风雷营”将士终于抵达山谷外的树林。大部小憩,高大猎户带三名前锋奔入山谷。唯恐被当成敌人,一路奔行一路频发暗语,“兄弟们,天雷当空,妖孽无踪,附近有无猎户模样的一百多人马出现?”
半山腰飘出回音,“地火明夷,凤凰垂翼,防御使大人,哪阵风把您吹到这荒凉之地,是否想体会一番风餐露宿的绝妙滋味?”沉寂片刻,“昨晚倒有几个逃难的百姓路过,被我们当场射杀,并没有发现任何猎户,至于一百多人,更不曾见过!”
“辛苦了,请继续保持警惕……”调转马头,高大猎户折回树林,正交头接耳的兵将,沉下脸,“本将知道你们非常疲累,但军机稍纵即逝,不得不彻夜追击。这样,大部人马就地歇息,出动四支十人骑兵,奔向山岭四个方向,搜索敌骑。本将确信,这帮混蛋迟早出现,他们一定会侦探此地。进攻喀什噶尔,此为必经之道,散开,就地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