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筝抬起头看了眼怜竹道:“你怕吗?”
怜竹先摇摇头,忽然有点了点头。
林语筝伸手拉住她的手,摊开她的掌心缓缓摩挲着道:“既然害怕,那当日我原本告诫你死都不要说的话,为何要当着那么多的人说出来?”
怜竹的肩膀颤了颤,落下两行泪来:“奴婢只是担心主子,当时奴婢并不知道主子是装疯的,奴婢真的怕是那歌姬的魂魄占了主子的身子……”怜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奴婢只想主子好起来,所以才会一时冲动。”
林语筝只觉得眼睛涩涩的,心里那处最脆弱的地方被人轻轻触碰,忍不住拍了拍怜竹的手背道:“傻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别人不信你,那么你非但救不了我,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我虽然疼你,却也不值得你为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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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束悦宁斜倚在罗汉榻上,手边一尺高的一叠,是当届秀女的家事名册,何如海上下打量着束悦宁的神色,揣摩着她的心思道:“皇后娘娘,依奴才看,表小姐在这次选秀的秀女中,算的上是拔尖的,姨姥爷是兵部侍郎,官拜三品,又有皇后娘娘你这座靠山,奴才觉着,俘获圣心,那是指日可待之事。”
束悦宁随意合上一本册子,脸上神色带着几分鄙夷道:“叶家的二小姐也进宫了,这后宫只怕是越来越热闹了,死了嫡出的,再送个庶出的,这叶家的女儿倒是不值钱的很。”苏悦宁揉了揉眉心,推开一摞子的册子,稍显疲态道:“皇上近日,都去了哪些宫,你可有给本宫留心着点?”
“回皇后娘娘,近日皇上去了惠妃的永和宫一次、梁昭容的永寿宫两次,还有几次次去了斜阳斋探望柔容华,其余的日子,都是宿在了麟趾宫,并未传召嫔妃侍寝。”作为内侍监总管,何如海那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后宫丁点儿细枝末节的动静,他都能打探的一清二楚。
束悦宁嘴角勾起一丝笑,在罗汉榻上风情万种的打了一个哈欠道:“只怕枕边风吹多了,那些陈年旧事,迟早被她们挖出来。看来本宫也得趁着如今皇上想打压叶家,好好出一份力才行。”
何如海低眉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叶相早些年做的那些事儿,只怕迟早都会被抖出来,不然皇上这几日单单去那两个宫,又是所谓何事呢?”
束悦宁倒是有些不屑,只懒懒道:“抖出来又有什么用,白尘节和梁昱的骨灰都凉了,惠妃和梁昭容这些年也没少受打压,这铁板钉钉的事儿,难道还能翻案不成?”
严侍德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日,凑到束悦宁耳边道:“可若不是忆起了那事儿,皇上去惠妃哪儿做什么呢?惠妃在后宫虽说有贤名,可大家都知道,自从她父亲出事之后,皇上对她一落千丈,连带着四皇子都不曾受宠,奴才还听说,她几次出言顶撞皇上呢。”
束悦宁笑笑,并未对此事作答,只将矮几上一摞子名册推到一旁道:“行了,名册本宫都看了,送去永寿宫,让太后娘娘也过过目吧,省的落人话柄,说这后宫如今是我一手遮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