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中国经济发展速度太快,催生出一大批患有“春节综合征”的家伙。越到年关,这些人就越是心里难受,原因归结起来,无外乎也就一句话:混不好,没脸见人。很有一种《道德经》里说的“贵大患若身”的味道,太过于在乎他人眼光,个人修为很是低下。
普通人有这种心理,公众人物自然更加坐立不安。这其中,尤以春晚剧组为最。而最中之最,自然是几个要为整台晚会负责的导演。
眼见着离年三十越来越近,只剩下短短的15天时间,作为歌舞类节目总负责的刘远松,已然出现了无比明显的眼袋。虽说事实上压力要比负责语言类节目的导演小很多,但不管怎么样,担子依然是沉重的。
尤其当刘远松看过今天的倒数第二次彩排后,内心的压力更是越发地沉重。
彩排过后,总导演,他本人,还有负责语言类节目的那位副导演,三个人又开了个小会。
短短二十来分钟的谈话,三个人起码叹了有三十来声气,情况有多糟糕,他们心里无比清楚。但是偏偏却就没办法解决。
原本作为保留节目的赵大叔,今年因为作品被混进现场的记者曝光,今天早上刚刚发了声明,说已经剩余的时间不充裕,只能选择遗憾地退出舞台。
赵大叔一走,春晚便相当于没了台柱,后面临时请来顶上的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刚,说得确实不错,基本功绝对扎实,表演水平绝对高,但看过一次,却就是感觉不好笑。尤其对南方的观众来说,远没有赵大叔的小品那么直观。
至于刘远松负责的歌舞类节目,更是让总导演连连摇头。
虽说也请了不少明星,还有年轻人喜欢的成名的选秀选手,但毕竟全都是老面孔,并且唱功也不见得就真有那么好。
说来说去,今年的毛病和往常一样:一没亮点,二没惊喜。
刘远松从总导演的办公室里出来,一路上和满楼道的明星微笑点头示意,然后一肚子郁闷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柔软的老板椅上,刘远松闭上眼,再一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想今年的骂声,免不了又得铺天盖地了。
睁开眼,一看桌上的曰历,农历十二月十五……
只有半个月了,还能出现什么神话吗?
那个名叫王可凡的年轻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蒋有为啊蒋有为,连一个在网络上那么出名的人你都找不到,你不如改名叫蒋无能多好……
刘远松心里憋闷地想着,又有一种想打个电话去骂骂蒋主任,以排解一下自己内心压力的想法。
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助理张若一脸欣喜地跑进来,大声道:“刘导!人找到了!王可凡找到了!”
“找到了?”刘远松突然一扫刚才的颓势,猛地坐直了身子。
“嗯!”张若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从一月份开始,我就向冀北省所有的大学发了通知,只要有王可凡的消息就马上告诉我们。刚刚宝定大学的一位副校长打来电话,说王可凡现在就在他们学校,学校那边已经安排他住进了宝定商务酒店。我让学校那边告诉王可凡,让他马上就往我们这里来。”
“不!”刘远松一拍桌子,大声说,“我要亲自去接他!”
“刘导,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个王可凡,就是唱得再好,也不过就是一个网络红人啊……你这么亲自去接,参加晚会的其他演员大腕儿,也许会不舒服的。”张若一脸谨慎道。
“唉……”刘远松摇摇头,一脸无奈道,“你怎么不明白呢?咱们的作品审核期早就过去了,连彩排都只剩最后一轮机会了,现在晚会上台的先后顺序都定了,换下谁,谁都不乐意对吧?”
张若点点头,旋即恍然大悟:“哦……刘导!你这是要演给别人看啊?”
“对咯!”刘远松抓起衣服,道,“不坐车了,直接申请台里的直升机去!”
张若的嘴巴惊讶成了o型。
但是他不知道,刘远松还有另外一句话,藏在肚子里没说出来。那就是如果王可凡不行,他也就省去到时候王可凡在总导演面前演砸,而让他连带着丢脸的烦恼了。
几分钟后,一架直升机从被昵称为“大裤衩”的央视大楼楼顶的停机坪缓缓升起,直线飞往宝定。
大约40分钟后,刘远松和张若匆匆从机上下来,停机坪旁早就专人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