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本王早已知道。屈将军,你该不会因为酒楼取了个‘江南岸’的名字,就怀疑舒国公与南陈之间有所勾连吧?”
“那么,这座‘江南岸’酒楼并非舒国公单独出资,而是他伙同有广陵首富之称的江左巨贾张季龄一道开设,王爷您也知道吗?”屈突通依旧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听了他这话,杨广两眼中登时冒出光来:原来这“江南岸”酒楼的东主并不只是舒国公刘鲂一人,还有个江左巨贾张季龄躲在刘鲂的背后啊!这样一来,岂不是刘鲂暗通江左南陈的嫌疑大大上升了吗?
他犹在暗自嗟叹着,又听屈突通说道:“事情还不只如此。从市令处查知‘江南岸’酒楼实系舒国公与江左巨贾张季龄合营的讯息后,末将便派人每日扮做食客的模样,潜入酒楼侦测,终于发现了,在这座酒楼中藏匿有一位长着一副红胡须的少年,身手不凡,且行踪不定,据向酒楼中人打听后得知,此人是张季龄的公子,一年前被其父差来长安照看酒楼的生意。末将于昨日得知这位赤髯少年出身于广陵的消息后,便将他列做了第一号嫌疑人,由末将亲自出马,对他实施监测。不承想,头一天,他就叫末将抓住了躲在三楼窃听王爷房中谈话的把柄,只可惜,这少年身上功夫确实了得,末将带着八名手下前后围堵,却还是让他给溜了。”
耳畔听着屈突通絮絮讲述着这位赤髯少年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且身手如何了得,杨广不由得大感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在酒楼的厕间内便该上网查查舒国公刘鲂其人了,说不定会带给自己一份格外的惊喜。
“王爷,据末将抖胆推测,这赤髯少年即便不是杀害会真大师的凶手,他也多半会是南陈派来长安的密探、斥候。果真如此的话,舒国公刘鲂自也难免会有私通敌国的嫌疑。今日末将当众在酒楼中捉贼,只怕已打草惊蛇,为防赤髯少年逃出长安,末将已知会把守各处城门的监门军,一发现此人,即刻将其扣下。尔今需请示王爷的是,要不要将此事禀报给太子殿下,对‘江南岸’酒楼连同其东主舒国公一并公开展开调查。”
自姑丈窦荣定外任洛州总管以来,太子杨勇就接掌了宫中宿卫,为禁军的最高统帅。身为禁军将领的屈突通提出要将案情向太子作出禀报,也属顺理成章之事,只是在杨广心目当中,既已先存了一份查案建功,争取早日出镇并州的私心,便不肯将眼看到手的一份功劳拱手让与大哥,他略一沉吟,当即作出了决定:直接入宫求见父皇杨坚,当面向他禀明这一切。
“屈将军,你现在就传命下去,增派人手至‘江南岸’酒楼,将酒楼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尽皆看押起来。你,现在就随本王进宫。”杨广说着,一挺身站了起来。
“王爷,太子那边......”屈突通像是明白了杨广的心思,却又不敢贸然绕过太子杨勇,直接向皇帝禀明案情,迟疑着不肯动身。
“他不肯同王爷进宫,我随王爷一道去就是。”话音未落,高大威猛的鱼俱罗面带谄笑走进了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