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虽然打心底里还无法认同司马珞选择留在长安,而甘愿放弃到江左与父亲相聚的机会,但听到司珞这么说,仍感到喜出望外,紧追着问道:“如此说,娘娘答应随在下今夜离开此处喽。”
“你们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还走得了吗?”司马珞平静地反问道。
这个小女孩儿身上有种令人望而生畏的东西,能够使她迅速判明自己面临的处境,进而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不知父皇准不准她住到自己府中,和长姐做个伴?杨广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竟冒出了这么个奇怪的念头。
“我还是唱首曲子吧。”司马珞说着,就要起身。
杨广忙也随着站起,开口拦道:“在下可不敢轻薄娘娘,要娘娘为在下唱曲取乐。”
“咱们在房中闷坐不语,时间长了,会叫房外的人起疑心的。”司马珞像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翩然起身,宛转歌喉,唱道:“我生之初尚无为,我生之后汉祚衰;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歌辞沉郁,曲调悲凉,似是在向人倾诉着她胸中无尽的凄苦和愤闷。
杨广初听之时,尚只觉得司马珞在借这首曲子抒发她不欲在自己面前吐露的心声,及至听到后来,才渐渐从听得不甚了了的歌辞当中体味出了一股浓浓的生不逢时,报国无门的悲愤之气,一时间沉浸入了歌辞营造出的氛围当中。
过了许久,窗外忽然有人说了声:“夜已深了,姑娘别唱了吧,南墙边的箱柜里有被褥、铺盖,姑娘取了来,与少东主早些安歇吧。”竟然是花姑的声音!
耳听得窗外花姑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司马珞突然问杨广道:“你带着我,能从这里走出去吗?”
杨广知道,她既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趁夜离开这里绝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便安慰她道:“鱼将军头回来,已探明了退路,料无大碍,娘娘尽可放心。”
“那,我随你走之前,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司马珞用近乎央求的口气问杨广道。
“娘娘请说。”
“你,你们能带上阿猫一同走吗?”
“阿猫?她是娘娘昔日宫中身边的旧人,还是......”杨广犹豫地问道。
“她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对我说行,还是不行?”司马珞不经意间流露出了昔日皇后的威严。
“娘娘,我向你保证,待将来官府查抄这里之时,会把阿猫完好无损地搭救出来,与你相聚的。”由于尚不清楚所谓的甜水路倒底是条什么样的路,杨广不便轻易向司马珞做出多带一人离开的承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