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这回事?”李有水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他在心中暗暗祷告:祖宗保佑,可别在这种节骨眼上给我出点什么事儿。市教育局长挨了处分的事情,同一级别的他早就知晓了。由此,在内心深处,他对新上任的叶书记格外地敬畏。听市里的朋友说,这个项目是叶书记主抓的。如果自己这儿出点什么事,那不是正好撞到枪口上嘛!
郑石头点了点头。想了想,还为“西瓜皮”开脱了两句:“这也不能怪人家‘西瓜皮’。这事儿,市政斧的确办得不怎么地道。”
“我说老郑啊,这可不是你一个党员应该说的话。”内心的烦躁使得李有水的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西瓜皮’哼哼,我到要看看这个‘西瓜皮’有什么本事。难不成还真翻了天!老郑,我跟你说,这事儿你以后少瞎搀和。知道不?这东西弄得不好就是个政治问题,是要负大责任的!”
“我说镇长,你也不要吓唬我老郑。我老郑虽说没有做过什么大官,但也是几十年的老党员了。什么风风雨雨没有见过。政治责任?屁个责任!这话要摆到二十几年前说,我还信,现在嘛。呵呵。”郑石头并不鸟李有水。说的也是,郑石头曾经做过18年的生产队大队长,从政经历并不比李有水少,在他眼里,李有水还只是那个穿着开裆裤叫他郑叔的小娃娃。
“我说老郑,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是市委叶书记亲自抓的。‘西瓜皮’他们只要敢捣乱,那不就犯了叶书记的忌讳,给叶书记脸上抹黑。你说叶书记会给他们好果子吃?这个项目,我告诉你。”李有水让郑石头把耳朵凑过来。
郑石头忍不住好奇,把头凑了上去。
“这个项目,我告诉你,总共耗资上亿!听清楚了,上亿!”李有水放大了声。
“我的妈呀。上亿,那得多少钱啊???”郑石头不知是被李有水突然放大了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是被上亿的投资额吓了一跳,或许两者皆有。只见他撸着胸口,直喘气。
“你想想看,上亿的工程,西瓜皮他们去捣乱,往轻的说,是扰乱社会治安,往重的说,就是阻碍地方经济发展!你说,这是个什么责任?如果再上纲上线的话,我看‘西瓜皮’这下半辈子都得在牢房里面度过了。我说老郑,郑叔,你可得自个儿想清楚了,别往这麻烦里钻,不然侄子我可保不住你!”李有水吓唬着郑石头。
“我省得,我省得(我知道的意思)。”看情形,郑石头的确是被李有水给唬住了。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对“负政治责任”总是特别的敏感。
“那就好,那就好。你把那几个挑头的名字给我抄一份下来。”李有水拿出了纸笔,递给了郑石头。
郑石头推脱着不肯接:“这怎么行?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得戳我老郑的脊梁骨?这个事情我不能做,我不能做。”郑石头直摇着手。
“我说老郑,你有些觉悟好吗?你可是老党员了。也当过那么十七八年的大队长。怎么还是像个土包子?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楚?你要配合镇里的工作,把那些不安定因素消灭在萌芽之中。不然,要是真出了事,你可是也有责任的。”李有水的表情十分严肃。
搞思想,搞脑子,郑石头还真不是李有水的对手。要不然,怎么郑石头当了十八年的生产队长,就楞是没被提拔呢?
“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郑石头把他知道的名字,写出了几个。这几个都是平时和他有过口角的,那些和他关系好的,他则是一个也没写。这点脑子,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