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又搓了搓双手,叹了口气:“还是那样呗。”
“他在医院?”
妇人点了点头。“本来医院让我们把他给抬回来。后来街坊们帮忙,给我们凑了一些钱,他总算是还能再住上一段曰子。”
这时少女的脸色有些阴霾,许是想到了正躺在病床上的父亲了。
叶天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钱,这是他早些时候特意从取款机里取的,放到了妇人的面前。“嫂子,一点心意。”
妇人连忙推脱:“这我可不能要。这,我不能要。”
宁小小拿过钱硬是塞到了妇人的怀里。“大哥要治病,孩子要上学,大嫂,哪一样不得要钱啊。收下吧,嫂子。”
妇人还是推脱。
叶天出了个主意:“这样吧。嫂子,这钱算是我们付给你的工钱,你呢,最近帮我们做一些事。”
“什么事,能赚那么多的钱?”
叶天望了宁小小一眼,缓慢说道:“不瞒嫂子说,我和宁局这次来n市,主要是想查一查你上次所说的问题。”
妇人考虑了半响。叶天和宁小小都微微有些紧张,他们害怕妇人会顾忌一些什么,不肯与他们合作。
“这钱,我不能收。”
“大嫂。”宁小小叫道。
“但两位要我做的事,我义不容辞。我知道两位是热心肠,不然也不会因为我的话,特地跑来n市。两位要查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在帮我们老百姓的忙啊。”望着面前的一叠钱,妇人坚决地摇了摇头:“这钱,我说什么也不能收。”
叶天和宁小小听后万分感动,久久没有出声。
“嫂子,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再使劲塞钱给您,反倒是瞧不起您了。”叶天收回了钱。“不过,我代表公家,代表中小企业司,向您和小妹妹做一个承诺,大哥治病的费用,我们包了。不为别的,就为这么多年来,大哥为了厂子,为了国家积劳成疾,我们也应该尽一份责任,尽一份心意!”
宁小小的眸子里已充满了泪水。
“来,丫头,快给叔叔阿姨跪下,快,你爹的病有治了,你爹的并有治了。”妇人拉着女儿一起给叶天和宁小小跪了下来。
“别,别,大嫂。”
在随后的一个多小时里。妇人详细地向叶天与宁小小诉说着她所知道的情况。
宁小小拿着本子记着。叶天在那儿发问。
“这么说,你们那个厂就卖了600万?”
妇人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叶天十分疑惑。
“您听我说。我们那个厂子开价开得的确是600万,签合同时也签的是600万,不过后来听厂部的人说,实际就只卖了300万。”
听了这话,不仅是叶天,连正拿着笔记录的宁小小也诧异非常,她抬起头问道:“合同是600万,怎么会只卖300呢?不可能啊!”
“嫂子,您不会记错了吧?”
妇人摇了摇头,“是这么一回事。合同的确签得是600万,可后来在履行合同的时候,听说是市政斧发了话,要给受让方一个半价优惠。市政斧好象是这么说得来着。为了更快更好地解决我市国有企业改制问题,充分响应省委省政斧关于国有企业改制问题的号召,我们市要在一定程度上对受让方进行让利,要充分发挥能动的优势,体现效率原则。”妇人翻箱倒柜地找了一会儿,从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张大红纸张。
“二位瞧,这就是当时贴在我们厂子门口的市政斧申明。虽然没有提到具体的数额,但我想,厂部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们。”
“这个东西是否能够交给我们?”
“行,行。当时我捡这个东西时就在想,以后如果有机会,说不定这东西就能证明一点什么。”
宁小小的美眸眨了两下,轻轻说道:“是啊,这东西很有可能还原一段历史。”
叶天继续问道:“嫂子,你们厂子按照估算究竟应该值多少钱?”
“市里说,按照评估公司的估算,我们厂就值600万。”妇人叹了口气,“可怎么可能呢?光我们那两条生产线,至少就值2000万!”
叶天解释道:“这其中有一个折旧的问题。”
“我知道折旧啊。这个2000万也不是我随口乱说的,是我们厂里的退休工程师林师傅说的。他是老法师了,在机械方面,他很有发言权。他儿子现在好象就在哈市的机械工程院里教书。”
宁小小随口问了一句:“大嫂,你们怎么不去上访?”
“上访?”妇人苦笑道:“从前呐,我们这儿上访的人很多,可后来。。。哎,不说了,不说了。”
“大嫂,你还信不过我们?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我们不会把你给牵连进来的。”宁小小向妇人做了一个保证。
“这年头怎么说的,什么事都能做,就是上访万万做不得。我们这儿凡是上访过的,回来都遭过整。不骗二位,我说得都是真的。”妇人信誓旦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