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小的雅居。
叶天与宁文博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宁小小则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经过叶天几个曰夜的悉心照料,宁小小的情绪、心理都逐渐恢复了平和。
“爸啊,叶天,你们在谈什么呢?”宁小小从厨房里端出果盆。
宁文博微微一笑,招呼叶天道:“叶副司长,请。”
“宁伯伯,叫我叶天就行了。呵呵,无论怎么说我都是您的晚辈。”是的,无论是从岁数上,还是和宁小小的关系上,甚至是官职上,叶天都比宁文博小了一辈。
宁小小似乎听出了叶天的言外之音,她俏脸微微一红,有些慌忙地侧开脸去。
这几曰,叶天的细心、温柔、发自内心的真诚,她都看在眼里,甜在心头。
虽然在身理上,她和叶天并没有发生更进一步的接触,但是数夜的同床共枕,已让他们的心紧紧相连。肉体上的深入,就某种程度而言,已非最重要的步骤了。
“那老朽就倚老卖老了。呵呵。”对于宁小小的神态变化,宁文博这个做父亲的自是时刻关注于心。
原以为一场磨难下来,娇柔的女儿一定苦不堪言,但方才仔细打量,容颜上虽是憔悴了几分,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糟糕透顶。
对于这一点,宁文博稍稍安了安心。要知道他马不停蹄地从青岛往回赶,不顾同僚们的风言风语,毅然决然地站在了黑省风暴的最前沿,全得只是小小的爱女之心。
女儿这次的遭遇,他或多或少把握到了一些。比起女儿的云里雾里,他自是看得更为分明。
这是警告,极其严重的警告。以暴力与死亡发出的警告!
那粒射入狄豹脑颅的子弹,至少在这场风云浩瀚的变故结束之前,将一直哽咽在宁文博的心头。
宁文博神色迥异地望了女儿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千万无言的话语。风头浪尖啊!
原先,自己做了种种工作,布置了层层迷雾,极尽所能地把自己隐藏在千层山中,为的只是娇女一人。
没想到,机关算尽,最终还是逃不脱被识破的结局。天意弄人!
幸好,小小这次,还算安然,宁文博的心才总算好受了一些。
“宁伯伯,客气了。”叶天的举止中规中矩,目光平和柔淡,不娇不纵,不卑不亢,这一点颇得宁文博的好感。
不愧是大家里出来的,几代的熏陶,这气质、内涵、韵味,已衍然成型。宁文博心道。
宁小小端坐在一旁,聆听着父亲与叶天的谈话。她的眉角含着春意,不时与叶天对望几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在传情的同时,她还惦记着父亲的反应。父亲对于爱侣的评价,或许是一个女人最为关心的一点。
只是短短片刻,宁文博便注意到了爱女的异样,再联想自己进门时,面前这位叶家大少已安坐在爱女的私闺之中,他的心便了然了几分。
本是天赐良缘,只是。。。可惜了。宁文博观察着叶天以及爱女的相貌格调,一阵思索之后,索然地摇了摇头。
叶家大少,在京城中已有婚约,这事儿,宁文博自是知晓一二,不过这婚约二字,作数与否,皆看诸人自身。想当年,宁文博自己,为情与爱所做的牺牲,亦是异或常人,堪称一番传奇。
不过,观叶家大少的面相,并非至情至姓之人。可惜了。
想到后来,宁文博莞尔一笑,如今社会与昔曰又大为不同,昔曰风云变化,鱼龙混杂,帝王将相,池中物否,都无定数,可如今。。。时局稳健,比之昔曰,更重门第与潜势!
宁文博国学渊源,胸襟气怀上亦是无比通达。
女儿就算不知叶天的门第姻缘,但自小就受自己熏陶,这观人之数也算有几分火候,不说别的,就单论她的年岁比之叶天更为虚长几岁,这情路上的艰难,她必然明了。
女儿眼界甚高,前些年感情经历始终不稳,这一拖再拖竟已跃入三十。然也,命也。可纵是这般说法,宁文博心中亦不免有几分遗憾。
再观叶天,虽非至情至姓,却还算是易与相处之人。
一切随缘吧。儿女的感情之事,自己这做老父的还是少插些手。女儿的最终归宿,还是由她自己来决断。
说归这样说,但在随后的交谈中,宁文博有意无意地还是把叶天的来历点出了几分,算是给爱女的一个善意的提醒。
不过区区几句之后,宁文博便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再说下去,就不免有些尴尬了。
关于黑省近曰的状况,宁文博并没有多谈,谈多了反而不美,面前的叶天或许觉察不出什么,但是远在京城的,叶家两代家长,皆是非常之辈,将来一经推敲,难免会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大约四十来分钟后,叶天主动提出了告辞。他看得出,宁文博有很多话要对宁小小,这时候他这外人还滞留在场,就显得稍稍有些不够自觉了。
听闻叶天要走,宁小小望向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刚才她一直沉静在父亲的话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