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得草也不气馁,继续拉开拉链,再摸出一叠钱。
看到茶几上的两叠钱,瑶瑶的眼瞳瞪大,呼吸开始不怎么通畅,她紧紧挽着范文的胳膊,心想,若是换我,我马上答应,不就是被男人摸一把吗?
除了刘得草第一次伸手时她略显慌乱和怯懦之外,金杨发现严洁菊的脸色居然越来越镇定。
“不。”
刘得草终于变色。他看了看一脸轻松的金杨,心想我他妈的在单位输给了你,在欢场再输,我这脸以后往哪搁呀。
他腾地拉开拉链,倒个往茶几上抖腾。
“噼里啪啦”,五六扎百元纸币砸落在茶几上。
“七万元,就是买你的处也够买十次。”刘得草的嗓音微微沙哑。
周围人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老刘玩真格的了?
“刘局!玩笑开够了,咱们去宵夜吧!”范文上前打着哈哈要拉开刘得草。
刘得草显然是动了真气,他一把甩开范文的手,弯腰扶撑在茶几上,近距离地凝视着严洁菊,冷哼道:“老子今天玩你玩定了,你开个价钱。十万?十五万?”
就在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严洁菊之时,金杨阴阳怪气地骂了句:“回去玩你妈去吧。”
“你……骂人?”刘得草怒了,他原本只是想趁机抹抹金杨的面子。都是场面上的人,不大可能为一个婊子公开翻脸。没想到他不仅挺身而出,还破了口。
金杨冷笑道:“我骂你怎么了?就你这种货色,老子骂你都嫌脏!”
“你算个什么东西?金杨!老子早就看你麻痹的不顺眼了……”
刘得草还没骂完,金杨倏然挥掌,“啪!啪!正反两记耳光扇得刘得草一个趔趄,随后疯了似地向金杨冲去。
刘得草一米七八的高度,一百八十斤的体重,年轻时也曾在社会上混过几年,打架斗狠小有经验,平常个把年轻小伙子不在话下。用他的话说,治下要双管齐下,既要讲策略,还要有斗狠的实力,否则怎么震得住公路段那帮剽悍的大爷们。
局里的一帮子干部顿时慌了神,纷纷上前拦住刘得草。刘得草如一头疯牛般,不依不饶地挣扎着要突出重围,嘴里狠话连篇,什么老子要把你打成肉饼,要打得你认得老子,要怎么怎么的。
金杨很从容。但严洁菊则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她来到清远的时间不长,但是第一天去店里就遇到顾客争风打架。就她看来,金杨这副清秀的身板,哪禁得起刘得草狗熊似的大块头。
金杨“啪”地点燃一支香烟,眯起眼睛道:“刘副局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调来清远前是派出所所长,不客气地说,像你这样的人,来三个,都不够我一顿抽。”
暴怒中的刘得草似乎想起他之前的职业,一肚子怒火顿时如漏气的皮球,硬着头皮又拽了几句狠话。
金杨蓦地弹飞烟头,冷笑道:“我可记着你刚才的话。摸一把十五万,你他妈的家里开印钞厂的呀?让我算算,你参加工作二十一年整,按每年三万的薪水,买了三套房,两辆车,嗯,据说还有个二奶在北苑新区,你的钱什么来路?”
刘得草和在场的人同时一惊。虽然金杨所说的话基本属实,但是知道和公开告诫是两码事。刚才还等着看金杨笑话的人,顿时惊醒过来。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副局长,竟然如此深沉和心机,不动声色间把刘得草的家底调查得如此清楚。
所谓“庸人自忧”。范文他们不是庸人,但都害了和刘得草同样的病。自然不能也不想让事件扩大化,而且还必须好好安抚金杨。
接下来的一幕让五六个看戏的小姐们目瞪口呆。范文一群人开始义正严辞地批评刘得草不说,还一个个围在金杨身边,大说特说刘副局长的不对。
让金杨好笑的是,他们拼命地把根源往争风吃醋上引。金杨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他暗暗叹息,果然够贱!如果政治是一张牌,哪面是阴面?哪面是阳面?是因人而事,还是因事而人?因人也罢,因事也罢,最后都要看谁的图章大,谁的拳头够狠,谁掌握的资源更多。这帮家伙不大会相信眼泪,只相信权力和钱力。如果他没有掌握第一手资料,刘得草没准依然破口大骂中。
而现在,他就像在傻比,呆如木鸡站在大厅中央。
“不影响你们宵夜的雅兴!我先走一步。”金杨不想和他们继续作表面文章,起身前,他微微扫了严洁菊一眼。
她的眼眸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和失落,特别是他起身之际,她惶然无措地动了动双腿,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厚着脸皮站起来跟他走……当初在白山警务区,白小芹的眼神和她多么的相似?金杨的心中陡然一紧,暗叹一声,淡淡道:“我送你回家吧!”
严洁菊一愣后,忽地犹豫半晌,这才很艰难地站起身,轻轻点头:“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