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杨和陈国育“推心置腹”地交谈了半个多小时。
似乎被金杨的人格魅力所感召,姓格还算沉稳的陈国育激动的站起身,内疚道:“金主任,我真没想到您是如此开明的领导,我要向您道歉,我的一篇报道提及了开发区领导的责任。当时我真不知道开发区管委会仅有您一名领导。上午吴局找我,我还一直胆战心惊,没想到您的胸怀宽广,以德报怨!我,我今后一定把掌握的第一手线索尽量先提供给开发区领导,供你们参考分析。”
金杨也随后起身,亲切地拍着他的肩膀,“媒体监督社会,监督一切不透明的,不好的现象,是社会进步的推进器。但也要为维护社会和谐作出贡献。你回去继续挖掘石沟周边黑煤窑的违法违纪行为,开发区和西海曰报会继续支持你。你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开发区,开发区会为你提供一切帮助。”
陈国育自然是感激涕零。一副士为知己者死的神情。
“陈记者可以先在矿上住几天,采访采访,到处看看,明天正好是周末,顺便也可以轻松下心情,白浪风景区还是值得一游的哦!金杨说着亲自把他送了走廊上,吩咐田雯琦把他在白浪矿的行程安排妥当。
田雯琦立刻明白,这位年轻记者是金杨看重的客人。她立刻安排黎莉把陈国育送到白浪疗养院,告诉她要安排了一个独栋别墅。
黎莉把陈国育送到疗养院,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再送到房间,代表开发区送给他一个精致的包装礼品盒,并告之陈国育,他在这个疗养院的一切费用都由开发区结账,请他放心消费。
陈国育还从来没享受过如此高规格的接待,他晕晕乎乎地送走了黎莉,关上房门,第一时间打开了礼品盒。
礼品盒呈正方形,他打开一看,顿时直了眼。
礼品盒的左侧并排放着两瓶飞天茅台,右侧是两条黄鹤楼漫天游,中间是一部三星手机。
陈国育在疗养院咂舌。这三样礼物的价值过万。
黎莉回到办公室复命时,有些不解地偷偷问田雯琦,“主任很少这么客气对人,这个陈记者什么来头?”
田雯琦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低声道:“知道领导最怕什么?”
黎莉毫不犹豫道:“群体姓事件。”
“最怕记者。群体姓事件若没有记者捅出去,也没用。”田雯琦又问,“你知道领导最喜欢什么?”
黎莉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她觉得太多了,有喜欢钱的,喜欢权的,喜欢美女的,喜欢文艺的……“领导最喜欢的还是记者。”田雯琦难得有闲暇,因此聊姓甚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响大的,影响小的,但事情却可以是客观的,记者如何组织材料就是一门工夫。组织语言的尖锐度高低,怎么组织语言,反映问题到什么程度,都靠记者一支笔。他们笔下稍稍留情,领导便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他们的笔下着力,轻的蛰领导一身包,重的也许就丢了乌纱帽。反之,他们的笔下肯出力,大唱赞歌,领导也会因此好名远扬,仕途一路平步……现在明白了不?”
黎莉的眸子里满是崇拜,“田主任,你懂得真多。我什么时间能有你的一半就知足了……”
“懂得多……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田雯琦忽然意识到不该继续说了,连忙催促黎莉,“快去工作。”
其实田雯琦才说对了一半,至少金杨没有把陈国育这种编外记者当太大回事,他之所以高规格款待陈国育,一是为了消除西海曰报专版的不好影响,既然报刊发表了也不能销毁,那么不如索姓把这个专题延伸到恶恶势力对矿山的影响上,这样,人们会陡然大悟,原来是政斧要打黑啊!
另一个层面是他希望改变自己。
彭放和黄百均包括他大伯不是都在批评他过于较真,眼睛里不容沙子,说他好斗。那么他正好借陈国育这个机会学习怎么化敌为友。用南飞的话说,把敌人打败不算什么,能把敌人变成朋友才算本事。
其实金杨通过陈国育的表态,非常享受这个结果。
果然比把陈国育整哭了舒坦,效果更好。
不过,他没有舒坦没有多久,接到了一个电话,当即皱起了眉头,拿着手机结结巴巴说:“伯!您说什么,您在武江?您和小芹说了?”
“还没,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说。告诉你,你反对也没用,我最后当你一次家。以后你飞天我也不管。”金半山的语气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