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一看,来人竟然是赵庙。.
金杨雀跃的脸色一怔,转而笑道:“庙哥!欢迎欢迎!”
赵庙泰然跃步而入,难得和他开个玩笑,“没有打扰你们吧。”
金杨苦笑:“没有,豆豆都不在家。”
“哦……”赵庙笑笑,看了看客厅四周,径直来到沙发前坐下,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一起坐坐。我们聊会。”
金杨哦了一声,象征姓地犹豫了一下,才郑重落座。其实他心里很平静,赵庙现在来找他,只会是好事而不是坏事。他一副很郑重的样子完全是为了告诉赵庙:我们现在既是亲戚又是一条战线上的人,而且我很尊重你。
赵庙微微一笑,“我们之间不需要如此。”
金杨回以笑容,尝试着问道:“庙哥这么晚过来……”
赵庙若有所指道:“华夏一向有个‘能上不能下’的传统,某人好不容易爬到了一定的位置,有一天情况不妙,感觉权利有削弱和失去的可能,心理平衡便被打破。他便很有可能铤而走险,贻害四方。”
金杨忽然间明白了赵庙的来意,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自言自语道:“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不是放过,惩罚要控制在一定的程度内。”赵庙不可置否道:“汪家在华夏经营了三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按法律,汪小山罪该一死,但他在一号充当先锋多年,了解太多的事情。加上汪家愿意放弃某个筹码,准确说,和我有关。他们承诺在下届人大投我一票,而以前,他们属意的是另一对象。”
金杨心里顿时明白了,一定是一号俱乐部以及汪家和赵庙达成了某种协议。他貌似轻松的问:“我想知道对他的惩罚结果。”
“汪小山出国。永远不再回国。”
出国?这是个很空泛的结果。比如汪小山是在什么情况下出国,带走他的所有财富或者净身走人,这完全是两个概念。然而未等他细想,手机响了,金杨对赵庙做了个手势,拿起一看,是西海省商务厅厅长刘上戡打来的。
金杨接通问道:“刘哥晚上好!”
刘上戡语气有些吞吞吐吐道:“这么晚希望没打扰你。”
金杨看了赵庙一眼,晒然道:“没有。老大哥的电话我二十四小时免疫。”
“谢谢兄弟!其实这事我很难开口,但有个老领导找到我,想通过我让你见个人。”
“谁?”
“汪小山……”刘上戡顿了顿,“我代话是还老领导人情,话带到是我的承诺,至于结果,我不关注。所以,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金杨再次看了看赵庙,说他心里没想法也不对。当初他在电话里听到汪小山以调戏和嚣张的语气要苏娟陪他一个月时,他当时心里就竖立了一个宏愿,便是要将这个汪大少踩倒在地。
他可以也必须要维护赵庙的利益,但他必须要表达出自己的态度。用金半山老爷子的话说:成功与否有时不重要,很多事情都是一个态度问题,一个人如果连目标和自己的态度都没有,那绝不会在工作上有啥建树。
“抱歉!刘哥,我不会见他。”
“明白!我这就去回话。”刘上戡似乎也松了口气,“你什么时间回来,老姚要来武江请客。”
“来武江请客?“金杨心中一动:“啥喜事?”
“我也是一小时前得到的消息,姚希文即将调任省委,接替姚一民担任秘书长一职。”
金杨惊讶地“咦”了一声,连声道:“值得恭喜。老姚这次是大翻身了。”
实际上,姚希文的跳跃,完全得益于金杨的助力。如果没有他,姚希文现在依然在顺山被市长压制,在省里三架马车的漩涡中盘旋。他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知道中央下决心对省级班子减负,原来的几名副书记将精减到两名,副秘书长亦只留一人,姚希文能在这样的大幅调整中跃入省委大员之列,完全是运气和彭放的态度。
由于赵庙在侧,金杨没和刘上戡多聊,几句之后便挂了电话。
赵庙似乎很清楚西海官场的事情,他问道:“是不是省委秘书长换了人?”
金杨点头。
“彭放一直不满意现在的秘书长,也难怪。一个省委秘书长竟然摇摆在书记和省长之间,不站队,结果只有下课。”彭放说着换了话题,“汪小山的事情,我欠你一个人情。”
金杨默然,半晌后抬头直视赵庙,“我想知道,他是以什么一种方式离开。我的态度是,反对他带着带着充斥着血腥味的财富出国享受。”
赵庙毫不回避金杨的目光,“有些东西你想错了。虽然特权这个东西今后依然会以各种形式在华夏成在,但是制约肯定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严。比如汪小山,他在国内哪怕有亿万财产,银行系统会有监控,他能带出去的很有限,绝对不足以让他在外国过奢侈的生活,糊口肯定不成问题。因为涉及到他的身份和家族,太落魄了,国家也不希望看到他在国外做出有损国格的事情。”
金杨很认真的道:“如此,我没有意见。”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答应与否,都改变不了结果。
同样,赵庙来征求他的意见,也只是一个态度的问题:我尊重你的意见。
双方的态度都表达出来,不留盲区,对于将来的合作,大有裨益。
赵庙笑笑缓缓起身,“谢了。”
走到大门前,赵庙忽然转身道:“白山开发区你再盯半年,发改委会加大支持力度,争取在你离开白山前,在华夏竖立一块标杆。”
金杨知道这份礼有多大,如果白山开发区达到国家开发区坐标似的高度,那么他可以靠这个政绩吃一辈子。
“谢了!”他同样说道。
赵庙出门而去。
金杨回到房中,忍了半晌,拨打赵豆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