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中不敢用手摸,只能强忍着。那一刻,他想,是不是真踢坏了,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一看?但是,你敢去医院吗?医生问你怎么弄的?你能说实话吗?就算你说自己不小心碰的,也很难启齿。再说了,有碰那地方的吗?怎么碰?他还真想不到自圆其的理由。
阿花眼尖,站在摊档里也看见他了,大声叫:“张建中,张建中。”
他想应她,一提气,又痛了,就只好冲她笑。
“你过来,你快过来啊!”
他试着移了一步,似乎没那么痛了,再移一步,又痛起来。
“你怎么了?怎么不过来?”阿花却跑了过来,冲着他笑,她跑得急,一边还在喘气,很挺拔的胸便一起一伏。张建中又痛得不行了,且是随着她胸脯的起伏,一下一下,痛得眉头都皱了。
阿花“咯咯”笑起来,问:“不会还记我的仇吧?”
张建中说:“没有,没有。”
心里却在想,应不应该告诉她,应不应该像她说的那样,要她负责任?不想还好,这一想,痛得他腰了直不起来了。
“你不会是哪不舒服吧?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张建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没事。没事!”
他挤出了一个笑,这一笑,感觉轻松许多。
“这里怎么都空了?好像很多人都不来摆摊了。”张建中发现了新大陆。
阿花说:“你还好说,一走去那个边陲镇就那么多天。这么些天这里大变样了,这里的人都搬迁走了。”
“你也搬吗?”
“不搬怎么行?”
“什么时候搬?我要不要我帮你?”
“要。当然要。”阿花那么大老远地狂奔过来,阿花一天几次盼他回来,还不是要他帮自己吗?
她说,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她说,以后,我的生意好不好?就看你帮不帮我了。你帮我,生意就好,你不帮我,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她说,你不会让我喝西北风吧?
张建中没想到自己会那么重要,心里一跳,想她不会是后悔了吧?想这些天没见,她不会是回心转意了吧?*又隐隐地痛起来。真要命,貌似还不能对她有什么邪念了。
“你什么时候搬?通知我一声。”
“我怎么好意思还要你干那些粗重活呢?你现在是国家干部了,是县府大院的干部了,真要搬的时候,抬这扛那的活也不好意思再要你干。”阿花说,“我要你帮我,是要你帮我弄个好摊位。”
“我帮你弄个好摊位?”
“是啊,是啊!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一说你是县委办上班,那两个联防保安就吓得不敢再吱声了。你陪我去工商所,去找那个所长,他一定会弄个好摊位给你。”
阿花话还没说完,就拉住张建中的手,像是即时就要拖他去工商所。
张建中再次失望,想阿花见了他那么欢天喜地,敢情只是希望他帮她走后门,弄个好摊位,脸色不由一变,问:“你不是吧?不是真要拖我去工商所吧?”
阿花这才知道是晚上,工商所的人早下班了。
“这不是心里急吗?都盼你回来好几天了,你现在才回来。”
“就算是白天,他们在上班,我也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