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许仙等候多长时间,柳夫子回府了。
到了用晚饭的时候,柳夫子见许仙来了,便招呼着许仙一起。
平日里柳家父女二人吃饭显得有些冷清,柳士元对自家女儿打小喜欢女扮男装也是无可奈何,甚至在他心中未免没有几分愧疚之意,当年那件事,父女二人虽然从来不谈起,但是柳士元却是知道幼年失去娘亲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打击很大,这么多年即便母亲让他再娶,他也硬顶着不孝的名头没有续弦,因为他知道他等的那个女子一直都在,不过他却不知如何去寻。
他这人在外面刚直不阿,甚至被有些人说是迂腐,但真实的柳士元却决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否则他也不会让独女成天扮作一个男子还入了书院读书。
许仙是他在钱塘教学几年当中唯一一个拿得出手的学生,此次他再次起复,许仙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小。
自打离了钱塘,二人还少有这坐在一起的机会,即便是许仙初到杭州的那几天住在柳府,但公务缠身的他也没有多少闲暇空余时间来考量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
“汉文,你在书院里刻苦读书,颇受书院教授的喜爱,我都听说了,一定要坚持下去,才会有所成就。”
柳士元暂且将公务抛去脑后,与许仙说着话。
“夫子的话,学生一直牢记在心,学海无涯苦作舟,学生一定不会辜负夫子的期望。”
许仙道。
“你与萱儿是同窗,即便不在府上住,也要经常过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其实我还是喜欢在钱塘教学的日子,悠闲自得,哪里会被琐事缠身。”
柳士元有些感慨的说道。
人过五十而知天命,他柳士元已经五十有一,自幼苦读十几年,一朝中第,入了宦海浮沉,春风得意之时有娇妻佳儿在旁,谁知梦醒时分,娇妻被母亲赶出府门,他也因直言上书,被一贬再贬,最后辞官归故里,做了一教书匠。
想来他这辈子已经快走到了头,如今心头却依然有一件大事未了,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已头鬓发白,不复壮年,不知还有没有再看她一眼的机会。
“夫子满腹经纶,刚直不阿,为官一方,必定是百姓之福,若只是在乡野教书,是大材小用了。”
许仙恭敬的说道。
“你这小子!”
柳士元会心一笑,指着桌上的菜肴,说道:“来吃菜用饭。”
许仙虽然先前在外面馄饨铺子里吃了碗云吞面,但也不过半饱,所以倒是吃的痛快。
柳萱在饭桌上倒是安静的紧,他给许仙的印象向来是翩翩佳公子,风范无二,吃饭时也少有话出,这估计就是良好的家教,食不语寝。
“夫子,学生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一事与夫子相商。”
许仙说道。
“哦?何事?”
柳士元放下碗筷,开口问道。
“学生敢问夫子,草菅人命,掳人孩童若依照唐国律法该不该杀!”
许仙平静的话语中显然蕴含着什么。
“草菅人命自然是该杀!掳人孩童,致使骨肉分离,也是重罪!”
柳士元眉头一挑,沉声道。
“那好,学生今日就给夫子讲一桩大事!杭州府同知马伯先草菅人命,掳人儿女,供奉邪神,其子马文才买凶杀人,欲至学生于死地!”
许仙脸色不变,一字一句说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