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张家女人的飞机呼啸着上蓝天,赵虎臣躺在机场停车场的车内,透过打开的天窗看着天空,啥都没想啥都没说,抽烟,眯缝着眼睛透过烟雾了然看那片依然澄净的天空,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左手紧紧地握着那枚玉圭,掌心温润。
始终站在车外,漠河瞧着车内消沉的赵虎臣,虽然因为在外面等候的缘故并不知道赵虎臣在机场内和那张家女人发生了什么,但漠河用脚指头也能想象得出来家破人亡的张家女人肯定没给赵虎臣好脸色看。
赵虎臣在车里抽烟,漠河在车外抽烟,两个男人似乎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周围的车来了一辆又一辆,同时也有许许多多的车从他们的身边离开,或者一个人或者三三两两,孤身一人而来的大多刚送走亲朋好友,而三三两两而来的大多刚接到人,或者沉默或者欢声笑语,总而言之外面始终嘈杂,而两个男人却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姿态。
脚下散落了一地的烟头,漠河踩灭了最后一支烟,从地上站起来,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摸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走到一边。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黑色宝马缓缓从入口驶来,似乎是瞧见了站在奥迪旁边的漠河,宝马径直行驶到了奥迪的一侧,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妩媚的女人,苏媚娘。
漠河指了指奥迪车里头,站在一旁没说话。
苏媚娘瞥了车内一眼,伸出手拉开车门,一股呛鼻的烟味让她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赵虎臣见到苏媚娘时着实惊讶了一把,从车内起身,虽然想不通这个时候苏媚娘怎么会出现,但还是主动问好。
“你上我的车。”苏媚娘淡淡道。
赵虎臣点点头,从奥迪车上下来。
见赵虎臣下车,漠河走进两步,挠挠头,歉意道,“她是我找来的。”
见着对面漠河并不掩饰的担忧神色,赵虎臣似乎明白了什么,微笑着点点头,轻声道,“谢谢。”
漠河一愣,看着赵虎臣坐上宝马。
宝马车缓缓离开,而漠河在原地站了一会,打开车门让车内的烟气散尽,然后开着奥迪去收拾工厂那边的残局。
宝马车上,开车的是苏媚娘,赵虎臣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抽光了烟的赵虎臣就撇过头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想要开口要烟,但见苏媚娘皱着眉头没好心情的脸色终究还是没开口。
机场距离海边并不远,宝马开到了海边,凭栏眺望而去便是一片大海,因为正处在行车道旁边,所以这边并没有太多行人,把车停在路边,苏媚娘打开车门,淡淡道,“下车。”
赵虎臣依言跟着苏媚娘下车,走到护堤旁,眺望大海无际。
站在海边,苏媚娘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漠河把事情都和我说了,我都知道了。”
“是不是很丢人?”赵虎臣苦笑,摇摇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火辣辣的巴掌,赵虎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送上门去给人打了一个巴掌,但无论如何,那个巴掌之后他的心里的确舒坦了一些,赵虎臣自己都意识到这兴许就是可笑的赎罪心态,天天把腹黑城府挂在嘴边等真做出了事却以一副恕罪的心态跑上人家门去给人打,犯贱?这不就是犯贱么。
“还好。”苏媚娘没想象中的软语安慰也没有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地说教,只是又叹了一口气。
眺望着大海,苏媚娘轻声道:“失望当然是有的,但我不怪你,这一切都只是我,或者杨霆预料之中会出现的状况,只是我原本以为你自己能扛过去,但它来的比想象中的快和猛烈,本来你自己想通是最好,但我怕你不但走不出这个死圈子反而落入了魔障,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预料之中的?”赵虎臣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