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最终在惊动船内全部客人之前这样戏剧姓地结束。
琥珀杯落地,透明的酒伴随着碎片落满了一地,清脆悦耳,王烈抬头,却再也见不到了三层甲板上的女人。
对视一眼,赵虎臣和王烈很有默契地同时转身隐入了人群。
虽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毕竟这船上的客人比起市井百姓要矜持得许多,议论纷纷一阵之后也就慢慢散去。
只是这些小八卦传入了正陪着父母长辈的韩书画耳朵里,心里惊讶,不需问,光是从那些人嘴里的描述就知道这打起来的其中一人就是赵虎臣了,其他人韩书画大可不管不顾,但赵虎臣她却不能当成没听见,于情于理都要管一管,轻轻告了个罪恶,满桌的大人顿时有些惊讶,谁都知晓韩书画的乖巧懂事,从小到大就是如此,这会大人们正聊天,小辈虽然插不上嘴但韩书画是陪着寿星奶奶坐在这里的,这会离席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懂得规矩的孩子必然不会这样莽撞。
可既然开了口,肯定就有事。
“书画有事就先去吧。”先开口先应允的是一个气质内敛面相如弥勒的醇和男人,这男人面相和气的很,不需刻意地笑出来,光是坐在那边不言不语就让人感觉他在微笑,好接近也好说话,一个好好先生一个慈祥的长辈。
男人的怀里还坐着一个眨巴着眼睛舔棒棒糖的孩子,是灵芝。
“谢谢习伯伯。”韩书画轻声道。
男人开了口,其他人自不好说什么,韩书画起身,离开。
望着韩书画离开,男人微笑着朝韩家的老爷子道,“韩老,这书画出落得可是越来越水灵了,听我父亲说很有早年阿姨的风采。”
依照男人的辈份年纪,叫韩老爷子一声韩叔并不过分,说韩老是尊称,而那一声阿姨说的当然是旁边眉开眼笑的韩奶奶了。
“书画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韩奶奶微笑着接过了话头,老怀大慰。
男人莞尔,玩笑道,“阿姨,据我所知书画还没许配人家吧?不知道她有没有意中人?”
“晚辈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头子不管,儿孙自有儿孙福,她知道怎么选择。”韩老道,这话不重,却挡了男人的画外音,男人笑着点点头,心领神会,不再纠缠。
北方,远离了光怪陆离的城市,一条国道就着两侧的田野一望无际。
这已经是深山里了,国道变成了省道,然后成了山道,寻常车子都很难进来。
一片青山绵延无穷无尽,大山内藏着无数的秘密,如同千百年来一如既往的姿态一样,在黑夜中寂灭无闻,偶尔一两声兽吼鸟鸣增了几分生气也填了几分恐怖阴森。
山道周围没有路灯,唯一的光源就是汽车行驶而过的大灯,大灯照耀极远,远远地囊括过了山壁,树林,最后回归到道路上,远远处一片漆黑,这不算平坦的山道就从漆黑的黑暗中延伸出来,落到了脚下,黑暗的背后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赵家村,隐藏在大山深处无数个穷山沟里面过着近乎原始生活村落中的一个,没有隐世的高人,也没有深埋的宝藏,更没有天龙下凡,这个村子普普通通,有着寻常村子的落后跟聒噪也有寻常村子的团结跟宁静。
夜深了,村子里没了人走动,连灯都没见一盏。
一辆路虎神通广大地驶入了平曰村支书家那拖拉机都难以行驶的村子,车轮碾压着泥土,大灯明晃晃地惊醒了不少人家中的猎狗,一时间犬吠声人们的喝吗声如同煮沸了的开水一般喧嚣起来,一些好奇心重的大人便披着外套走到门口,越过了泥巴栅栏瞧见在村子里头破天荒头一遭遇见的大汽车,胆小点的便咋咋呼呼地大惊小怪,引得家里的婆娘孩子都揉着惺忪的眼睛出来见世面。
本该睡下的村民大半都醒了过来,围拢过来凑在一起三三两两地叨咕。
“柱子,刚那是大汽车不?哪家的?”一个过了半百的村民扯着嗓子问。
“是大汽车,我在城里打工的时候见过,好像叫越野车,不知是哪家的,也没听过谁家有这样的富亲戚,兴是在路上遇见了钉子来村子过夜的。”叫柱子的男人摇头晃脑地猜测,驴唇不对马嘴却也比那些个没见识的村民靠谱了许多。
“刚见那大车往泰斗他们家去了?”一个村妇道。
“兴许是赵先生在城里的朋友也说不定,赵先生早年读过大学,是有文化的人,人家的朋友兴许就开得起这大汽车。”一个男人哈哈笑道。
“朋友,什么朋友?我看这就不是什么朋友,要真是朋友赵先生在村子里住了十多年能一眼都不来看望过?可偏偏这三更半夜的就忽然窜了出来,这就跟山里的竹叶青是一个道理,不见最好,见了就免不得要给咬上一口。”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却马上被淹没。
赵家村的村尾,在靠山最里侧,一个很不寻常不起眼的小院子,一样的贫穷一样的格局一样的破落却不一样的干净整洁和清爽,那路虎就停在这院子门口。
院子里头有一幢小楼,不高,却是全村最豪华的建筑。
在赵家村民眼里看来高不可攀的小楼在城里人眼里却是寒酸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