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等到海伦去换了身衣服回来,顿时怔住。
同样款式的旗袍,在海伦身上勾勒出的曲线却是曼妙无比。就连那些舞娘都看直了眼,完全想象不到这个西方女子除了脸蛋够美以外,身材竟也好到了如此地步。金牙上校几乎要把嘴咧到耳根,大力拍着身边的座位,让海伦过来坐下,只等温香软玉抱满怀。周遭士兵充满艳慕地看着这个棕发美人咬住嘴唇,如温驯的鸽子般慢慢走到上校身边,恨不得自己能取而代之,成为眼下唯一被承认的雄姓角色。
史蒂文的脸色早已发青,愣在那里不敢动弹,身边却有个声音突然响起。
“你在干什么?”陈默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却无法相信海伦会为白小然做到这种程度。
“他让我陪他喝酒,说是这样才肯给抗毒素。”海伦竭力露出一个笑容,反过来安慰他,“不用担心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金牙上校从一开始就没怎么注意海伦身边的两个跟班,这种象征姓的随行保护,自然跟小孩子的把戏毫无区别。现在跟班之一却在他兴致最高的时候开了口,而且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这无疑已透出了不同意味。
而让他更为在意的,是另一个细节。
“z国人?”金牙上校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了这三个字,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嗯。”陈默点头,搞不懂这鸟地方是不是人人都参加过z文培训班。
金牙上校下意识地摸向腰肋,眯起了眼。当年留下的枪伤至今还在折磨着他,每到阴雨天都会酸痛不已。奔腾的炽流,倾泻的火雨,那支无坚不摧的铁军,常在午夜梦回时将他拖入恐惧深渊。
他曾跟世上最强大的陆军对阵过,并且留下了一条命——这似乎是值得骄傲的谈资。现在眼前的年轻人让他重拾了那段回忆,他的手按在了精美如艺术品的勃朗宁枪柄上,蒸腾的仇恨已令眼中迸出血丝。
陈默注意到了他的细微动作,冷笑,“别欺负女人,你身边那些是婊子,她不是。真要谈条件的话,你跟我谈。”
“跟你谈?”金牙上校怔了怔,反倒松开枪柄,不舍得就这么杀了对方,“你说说看,我们怎么谈?”
“你把药给我,我走。”陈默说。
金牙上校笑得连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抬手阻止正在抬枪的士兵,“小子,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走,我会有麻烦?”
陈默盯着他,一言不发。
又一队士兵跨出了货运电梯,八人抬着个被帆布盖起的巨大铁笼,脚步迟缓沉重。
“来得正好!”金牙上校兴致勃勃地跳起,走向被放下的铁笼,“昨晚我的部下打了五发麻醉剂,才抓到这头宝贝。不如你现在进笼子里跟它亲热亲热,能活着出来的话,再跟我谈条件也不迟。”
帆布扯下后,笼中现出的庞然大物,让海伦花容失色。
这是头成年雄姓孟加拉虎,经过半个晚上的时间,它已从麻醉药劲中缓了过来,此刻见到笼外的人类,骤然一声闷雷般的大吼,粗壮有力的身躯撞得铁笼咣当作响,倒是把金牙上校吓得后退半步。
士兵举起了火器,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陈默,不断发出叱喝声,逼他去钻笼子。
海伦见陈默当真向铁笼走过去,脸蛋变得煞白,“上校先生……”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史蒂文厉声打断。
“你的同胞就很聪明,现在谁都救不了这小子,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救自己吧!”金牙上校扫了海伦一眼,目光冰冷。
陈默到了笼边,没等士兵拿出钥匙,伸手一拧,便将锈迹斑斑的铁锁拧开。笼门被他拎起,身后一片枪机拉动的声响,舞娘的惊呼歇斯底里。
金牙上校并未下令开枪,只是退远了些,在亢奋中等待一场血腥戏码的上演。
猛虎缓缓步出,抖了抖身体,先是望向那些士兵,跟着仰头凝视站在身边的陈默,棕黄色的眼瞳中厉芒渐褪。
陈默注意到它鼻前熟悉的伤痕,这一刻人与兽的眼神有着奇异交汇。
猛虎低声咆哮,跪伏在他脚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