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新生代疯狗,坐到了八大豪门之一的萧家主母面前。
这无疑属于跨越阶层的对话。
陈默并没有流露出丝毫不安,或者畏惧,这让萧石姬觉得很诧异。
她慢慢露出微笑,向23局几人抱歉地开口:“对不起,我们是不是能另找个时间?”
特派员交换了一下眼神,为首者当先站起。
他就是刚才让出空位的那人,此刻不易察觉地瞥向陈默,目光深沉。
等到几名特派员走后,萧石姬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陈默正在专心对付剩下的食物,吃得又快又猛,简直像是饿死鬼投胎。
“你胆子很大。”萧石姬淡然开口。
陈默手没停,头也没抬,“知道有人找,我就来看看,跟胆大胆小没关系。”
“这样的见面方式,我不太喜欢。任何圈子都有规矩,你不够格坐在我面前,换了潘瑾瑜来,或许我还能多看他一眼。”萧石姬起身离座,左手中指上硕大的卡地亚钻戒闪烁着冷光。
事实上,潘瑾瑜也说过类似的话:“有人开奥拓,也有人坐宾利,如果双方擦了车,坐宾利的那个就算再火大,也不可能下车打架。这就是看不见的游戏规则,他的档次不一样,许多事情都可以让别人代劳,没必要自己去做。家族跟家族之间也一样,世家豪门等于是水潭里的大鳄,像我这种只不过算稍微强壮一点的小鱼。各有各的生存方式,但同样都在潭里。地方就那么大,大家都得按照规矩来玩,至少得在表面上保证水不被搅浑。”
此刻陈默看着珠光宝气长相丑陋的老女人,以一种远超轻蔑的冷淡神气,从自己眼前走过,觉得有点好笑。
都已经开搞了,还规你妈的矩?
“这里的鸡翅膀烤得真不赖,一撕就是两截,连点肉丝都不挂。”陈默忽然开口,跟着冒出一句赞叹,“真爽!”
萧石姬已走到了十多米开外,听见这句话,当即停下脚步。
她的全身都在由于狂怒而发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连虾米都不算的小人物,竟会如此挑衅自己。
独子断了的那条胳膊,像戳在她心里的针。
巴图狞笑,杀机毕露地回头,正好迎上陈默投来的视线。
从那双漆黑的眼中,巴图看到了毫不掩饰的讥嘲,他能完全明白那里面透露的含义。
不是要弄我吗?来啊。
“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别人了。”萧石姬直视陈默,森然回应。
她从没想过能被社会最底层的杂碎逼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为了最后看一眼儿子,顺便去趟湛阳莫家,蜀东之行根本就没有必要。稳坐钓鱼台才是上位者习惯的博弈方式,死士只能算第一波攻势,萧家的势力网络还未发动,借他人之手挥他人之刀,潘瑾瑜跟这小子又能逃得过几次绞杀?
而现在,她却发现除了最直接的那种方法以外,其他一切都是鞭长莫及。
她等不及要见到这个年轻人,也变成冰柜中的尸体。
城市里的堂皇与破落总是并存,希尔顿酒店两条街以外,漆黑的巷道里弥漫着腐臭气息,到处都是滴滴答答的水声。
萧石姬没跟来,这不是她适合呆的场合。在实力方面,她对巴图有着绝对的信心。
七级,这是陈默对巴图的评估。
迄今为止,他从未跟这个等级的对手较量过。领悟集中模式之前,单纯在硬碰硬方面,他甚至拼不过六级的莫红眉。
对练家子来说,所学武技也是一个实力附加值。莫红眉身为女孩,在体能方面的弱势被强横霸道的大开碑手完全掩盖。至于铁牛就更不用说了,十三太保横练简直让他成了一部钢铁战车。
眼下陈默并不确定巴图学的是哪门功夫,直到对方从腰后抽出那两柄短斧。
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少有二十米,巴图走进这条巷子就站到了最里端。他掷出第一柄斧头时,陈默借着巷口昏暗的路灯,看到飞旋的青光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加速度让斧头在眼前消失,但那股低沉的呼啸声还在。陈默发现身边屋檐正在滴落的水滴全都倒飞,墙面上火光四溅,被劲气刮出的一道深痕如同毒蛇蜿蜒。
感知视界中的巴图成了深红色的人体轮廓,短斧则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烈芒,仿佛他本原力量的延伸。陈默抓向斧柄,那股烈芒却骤然大亮,整个斧身旋转的势头竟在空中一变,锋刃反斩陈默的手掌。
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接触,在陈默缩手的同时,短斧拉出弧线飞回巴图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