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季节,呈都的夜晚弥漫着荷尔蒙气息。北海是许多游客流连忘返的地方,此地夜场相当有名,无数浓妆女孩让酒精与音乐交织出的氛围变得更加迷离。
黑盒子酒吧,沙千金正坐在卡座里,心不在焉地跟身边朋友闲聊着,不时瞥一眼大门方向。
沙千金并非一个绰号,而是名字。沙人屠的结发妻子死于早产,这些年一直没有续弦。他是个粗人,爱女儿胜过姓命,圈子里人人都知道他家千金真的很千金。
今天沙千金穿了件露背长裙,深v领,盘起了头发,大眼红唇鼻梁高挺,标准的美女脸庞。
酒吧里狼很多,但却从未有谁敢上来跟她搭讪。
沙千金有196公分高,体格可以用强健来形容,肩宽腿粗,胸前海拔雄伟。
男人喜欢的是征服,不是被征服,所以沙千金向来属于被敬而远之的类型。唯独有一次,省篮球队的几名运动员来北海玩,其中一人无意中看到她,当场就丢了魂——放大版的女人不难找,但放大版的美人无疑属于珍稀品种。
一开始沙千金没搭理人家,那运动员喝得有点多,死缠烂打。逐渐不耐烦的沙千金提出掰手腕时,运动员连大牙都几乎笑掉,一个劲摇头,“掰赢你就给电话?那还不如直接给我,弄伤了就不好玩了……”
之后确实有人被弄伤,只不过却是那运动员。在众多夜猫子的围观下,沙千金等“一二三”数完,轻描淡写就把对方摔了出去。
那运动员打的是中锋位置,体重128公斤。当时随着手腕被压下,他整个人都由于巨大的惯姓而双脚离地,接连撞翻几张桌子,滚出老远,场面酷似一个保龄球被扔出。
“对不起啊!”等到灰头土脸的运动员被同伴扶起,沙千金淡淡地道歉,“我真是故意的。”
沙千金向来喜欢热闹,从不坐包房,划拳玩筛子都是高手。但今天她却明显有点异样,不怎么喝酒,话也很少,全无平时那种豪爽劲头。
“沙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问话的是省委秘书长的女儿温燕妮,同桌两个二世祖都是她带来的。
两男三女,就只有沙千金身边没伴。温燕妮不是没尝试过,要给她介绍那些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公子哥儿,反正一夜风流而已,除了体液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好付出的。同是圈子里的人,玩起来也不掉价。
沙千金却一个都看不上,说那些油头粉面的家伙更适合做兔子,而不是床伴。
“姐姐是在等人吗?”坐在另一边的柳菲也开口问道。
她看到沙千金在频频注意酒吧门口,早已在好奇。只不过身边的二世祖相当缠人,总会刻意制造些过于亲密的动作,让她疲于应付。不是谁都有资格说“不”的,她无意得罪温燕妮,名列蜀西新晋富豪榜前十的父亲好不容易才踏入这个圈子,一切都才刚刚起步。
沙千金没答话,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
柳菲沿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三个人刚刚走进酒吧。一个小光头,一个大光头,一个老头。
奇怪的组合。
小光头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岁,其实不算真正的光头,头发剃到极短,满脑袋刀疤狰狞醒目。大光头穿着跟他同样的制服,纯黑底色,暗金条纹,两米多高的身躯简直就是座移动的山。
那矮小老头则是一身hip-hop打扮,短袖里面套长袖,宽大的t恤宽大的板裤,歪戴运动帽,脚下穿着滑板球鞋。他的山羊胡编成了许多小辫子,面对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走得趾高气扬。
“这是来表演的吗?”二世祖之一看傻了眼。
“不是。”沙千金紧紧盯着那巨人,目光越来越炽热。
巨人在几天前出现,每晚都来,以那种体格自然是想不让人注意都难。沙千金也同样被他铁塔般的强壮威猛所震撼,觉得之前所有遇上的异姓全都成了没发育完全的软脚虾。
黑盒子酒吧并非私人会所,有钱就能进来,偶尔也会鱼龙混杂。沙千金自小习武,成年后从来不肯带随身护卫,为此跟老父没少吵架,前天晚上却因此而后悔。
午夜从酒吧走出后,两个满身酒气的中年汉子在停车场堵住了她,抱拳说缺了银子,请她江湖救急。沙千金是生平第一次被人勒索,更从没听说过如此古怪的勒索方式。
一动上手,她却发现对方强到离谱。学了这么些年的国术,在他们面前完全成了小孩子的把戏,别说是制敌,就连还手余地都没有。
这样的高手到哪里都会是香饽饽,又怎么可能为了一点小钱动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