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建的保证是让杨晓光放心了,但韩井云的心情却沉到了谷底。在她看来田文建要么不泄露,一泄露就是泄露给高层,就会给空d师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毕竟田文建的身份太过敏感,处心积虑的混进空d师,说他没有不良企图谁信啊?
空d师那么多单位,他偏偏就被分进了毛病窟窿一大堆的卫生队。此时此刻的韩井云,连杀了军务股那帮人的心都有了。
不行,不能让这个阴险小人得逞,一定要想办法把他卷进来。
韩井云权衡了一番后。终于打定了主意,郑重其事的说道:“队长,教导员,小田虽然是战士,但他也是支委。我认为有必要给他介绍下具体情况,大家都了解了情况,才能集思广益,才能共度难关嘛。”
田文建有多么难缠?文启鸣和杨晓光不知道。但他们却知道田文建有背景有后台,如果他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跟背后的那个大人物乱嚼舌头,那后果就严重了。
想到这些,文启鸣重重的点了下头,简明扼要的介绍道:“事情其实很简单,卫生队主要的问题,就是门诊那十六个编外职工。她们是六年前随军家属中的一部分,师里实在安置不了了,就塞给了我们卫生队。那时候门诊效益好,养十几个人虽然有点吃劲,但也能维持的下去。但因为方方面面的原因,门诊的效益是越来越差,那十几个人就成了我们的负担。
一转眼六年过去了,她们的丈夫不是机务大队高级技师,就是副团职以上的政工干部。同时,她们对这份工作也很珍惜,工作表现非常好,从不迟到早退,更不会犯什么错误,让我们实在找不出赶她们走的理由。
这么一来,我们的曰子就难过了,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的给她们发工资。开始是用队里的节余填,节余填完了就挪用卫生经费,卫生经费不够就打伙食费的主意。总而言之,为了给她们发工资,我们是想尽了办法。”
十几个闲人,就把卫生队拖成这样?明白了来龙去脉的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后,若有所思的问道:“队长,你为什么不去找地方民政部门想想办法?安置随军家属是他们分内的事嘛。”
不等文启鸣开口,韩主任就帮着解释道:“铁打的磨盘流水的兵,咱们师军官那么多,随军家属是刚安置完一拨,又一拨接了上来。再说地方现在的就业形势也不好,那些国有企业的下岗职工,已经把龙江市委市政斧的领导搞得焦头烂额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们哪顾得上我们的困难啊?”
军官的待遇本来就不高,如果妻子没有工作,那点工资甚至都不够养家糊口。难怪他们从上到下无,无一例外地跟当兵抢食了。
“队长,你这个维持会长当得还真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呢?”文启鸣终于找到了个知音,感慨万千的说道:“这几年来,辞职报告和转业报告我打了不下十回,上面硬是不批。还说什么我一天还不清债务,那我就得当一天的卫生队队长。整天忙活着找钱给别人老婆发工资,自己的老婆却没个工作!小田,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田文建脸色一变,直言不讳的说道:“你是卫生队的法人,你不还,让谁还?人家开个诊所都能赚得盘满锅溢,你扛着解放军的金字招牌,却连十几个职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队长,不是我田文建瞧不起你,如果让你这样的人转业到地方医院当院长,那你祸害的人就更多了。”
“田文建,你是怎么说话的?”尽管杨晓光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是严肃的呵斥道。
令田文建大跌眼镜的是,文启鸣不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不是块当官的料,这个队长也不是我要干的,这不是赶鸭子上架没办法吗?”
“小田,你是地方高校毕业的高材生,眼界宽比我们这些长期封闭在部队里的人要宽。作为卫生队党支部的支委,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也开动脑筋想想,看我们怎么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韩主任转过身来,紧盯着田文建,一番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表情。
业务那边欠财务股七十多万,伙食费这边把十四个战士今后四年的饭钱都贴进去了,摊上这么一超级败家子,难怪师站两级领导不同意他转业呢!田文建想了想,苦笑着说道:“如果是地方医院,我们还可以宣布破产。可我们不是地方医院,就算想赖账都赖不成!各位,我看除了继续借贷之外,好像只能集体去买彩票了。”
正想方设法把田文建拖下水的韩井云,哪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过关,便穷追不舍的说道:“小田,你能不能帮我们想个靠谱点的主意?”
卫生队门诊田文建还是进去过的,那是新兵连组织的身体复检时。在田文建看来,门诊的条件还算不错的,三层白色小楼,各科室看上去也有模有样。虽比不了县一级的医院,但比乡镇卫生院要稍强一点。
一个上午就被软禁怕了的田文建,经过一番权衡后,石破天惊的说道:“如果让我来打理门诊,一年少说也能赚个一百万。”
上钩了!韩井云一楞,随即站了起来,紧抓着田文建的胳膊,急切问道:“真的?小田,你说的是真的吗?”
田文建笑了笑,反问道:“韩主任,您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太好了!小田,我相信你。”华新社记者的能量有多大,韩井云是心知肚明,见田文建点了头,就斩钉截铁的说道:“队长、教导员,我认为应该给小田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都已经成这样了,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儿去?已走投无路的文启鸣,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