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鱼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呆坐在床上,有些颤抖。她不知道这个梦是上辈子真的发生的还是……她臆想的。
倘若是臆想的,又为何会这般真实。真实得她都有些慌了。
今天守夜的是喜乐,她一向就比较敏锐,很快就察觉到了谢嘉鱼的不对劲。
喜乐爬起来,小声询问道,“娘子怎么了?”
谢嘉鱼这才回过神来,她长长出了口气。这才恍然察觉自己的口有些干,便说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罢了。喜乐,你去倒杯茶水来。”
喜乐去了外间点起了灯,茶水已经冷了,又去唤了屋外的丫鬟去厨上拿些热水来。等了好一会儿才端了被热茶进来。
谢嘉鱼也没有计较这些。
一杯热茶下去,她才觉得身子暖和了些。
再躺下去之时,她脑中又浮现出了白日谢盈那个背影。
几日后,春光明媚。苏瑾之使人来了封信,邀请她去城外泡温泉。
当然不能说只邀请她,他还一同邀请了谢三郎等人。基本上除了太子和太子妃,还是上次跑马那些人。
这个季节去赏花泡温泉,倒是很好,谢嘉鱼应了下来。
城外是有个温泉庄子,修葺得极好,山水自然却又满含着人的气息。
往日也不是没有人明里暗里打听这是谁家庄子,可终究是没有人知道。这庄子常年空着,却还需要人力财力去维护,这么多年却不见有人去。
谢嘉鱼不知道的是,关于这庄子的主人是谁曾经还有人在钱庄开了赌局的呢。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庄子也是苏瑾之的。这样说来,他真的好多产业呢,城外就有三个著名的庄子是他的。
过了几日,她欣然赴约了。
苏瑾之就站在庄子门前,露出一个笑容来。
“你不是说喜欢樱花吗?我带你去看。”他径直朝着谢嘉鱼走过去,好似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一旁的人早就习惯他这样子了,明安对着谢二郎无奈的笑了笑,又眨了眨眼。
倒是闹了谢嘉鱼一个大红脸。
谢嘉鱼推了一把苏瑾之,羞涩的说,“你还种了樱花啊?”
“嗯,之前种的,去看看怎么样,不能让我白费功夫吧。”
谢嘉鱼点点头,苏瑾之就转过身去对着其余几人说,“咱们都这么熟了,你们就自便吧,想吃什么就吩咐下人上,想玩什么就去玩。”
说完这人就带着谢嘉鱼走了。
剩下这些人面面相觑,随后还是谢三郎先开口了,“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的大方……”
“咳咳,这的确是……”谢二郎摸了摸头,也忍不住笑了。
明安她们早就笑得直不起腰来了,第一次发觉苏瑾之这么有意思。
“行了,既然表哥他这么大方,我们就当吃大户了啊,千万不要客气。我跟你们说,我表哥可有钱了。”
而早已经走远的谢嘉鱼和苏瑾之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两人原本就并排着走着,可突然苏瑾之就伸手握住了谢嘉鱼的手。
“你……”谢嘉鱼抿唇,却又没有说什么。
庄子在山腰上,他们一路顺着石板慢慢往上走,山路的两边种满了樱花树,现在正是樱花开的时节,漫天满地的樱花,抬头一望就是一阵花雨。
莫名的,谢嘉鱼的心静了下来。好似前几日的噩梦带给她的阴云终于消却了一般。
她终于有了倾述的*。
“我前些日子梦见了我四姐,她过得很不好……”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在这种氛围下倒是更像在讲故事。
讲完了之后,她看着苏瑾之,她的眼神有些湿润,就像是山间的小鹿,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
“你觉得这个梦是真的吗?”她停顿了一下,唤道,“瑾之……”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苏瑾之不但没有被那个梦境影响心情,反而有些开心。
他突然弯下腰亲了一下谢嘉鱼的脸蛋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说,“这个梦应该是真的。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死了,所以没能看见。这样说来,这样子的下场倒是让我那位二堂兄更是凄惨。”知道自个儿引狼入室,儿女尽亡,从此不能再有子嗣。
这样子,恐怕活着不若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