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仇还没有来得及报,宝儿就先来寻谢嘉鱼了。
“小娘子,小娘子,你在吗?”宝儿那丫头一大早的就在外边探头探脑的,不知道干啥。
谢嘉鱼方才才用过早膳,借着散步的名义走了出去,她现在也算是功力有所长进了,多了一项本事了,她称其为神念。
说白了,就是能在心里和这些鬼魂对话罢了,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被人发现,不用非要困在那小书房里了。
“宝儿,你这是怎么了,我先前拜托你的事儿有眉目了?”谢嘉鱼有些奇怪,这才过去多久,这速度再快也没哟这么快吧。
宝儿长得娇小玲珑,死的时候年纪也不大,得飘起来一截才能和谢嘉鱼差不多高。
她和谢嘉鱼并肩“站”着,丫鬟们都跟在身后,“不是的,小娘子,是红曲,是红曲姐姐说要见你,让我带你去水榭呢。”
红曲,谢嘉鱼好生思索了许久才记起来,这不就是当年那个故意出现在她窗户外边的身穿红嫁衣的女鬼吗?
她找她?有点意思。
“你让她来怡然居寻我,这天儿冷得紧,水榭就不去了吧。”水榭这种地方,实在是事故高发的地儿,更何况这个季节,不是个好去处。
宝儿就是个传话的,论交情她自然是同谢嘉鱼更好了,便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这就去告诉她。”
说完她转身便飘走了,压根不给谢嘉鱼继续说话的机会。索性谢嘉鱼早就熟知她的脾性了,也不生气,倒是很包容她。
红曲,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在谢嘉鱼的唇舌里来回晃荡,她又想起窗外的那一抹艳丽的红了。
既然寻她,那就一定是有事。她早就摆明了自个儿的存在,却迟迟不出现,又在这种时候让宝儿来寻她去水榭。
为什么?当初相见和现在相见有什么区别吗?
有的,自然是有区别的。当年这一片领头的是鬼医,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可如今鬼医投胎去了,自然会有鬼不服宝儿了。宝儿的确也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人。
她的心中思绪万千。
宝儿自然知道在哪里来寻她,既然如此,等着便好。索性,纵然那红曲有千般能耐,也奈何不了她。
谢嘉鱼很快结束了散步,去了小书房。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慌乱,总觉得不安。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慢慢铺开了宣纸,研墨提笔,静下心来练字。
心乱之时,唯有静心。
当谢嘉鱼写完最后一个“远”字,她才放下笔,非宁静无以致远。
“非宁静无以致远,娘子好字好风姿。”
“你来了。”她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她会来这里。
眼前的鬼魂是谢嘉鱼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不似鬼魂的鬼了,她倒是当真像个人一般。
“红曲姑娘,不知你寻我有何要事。”她没有管桌上的宣纸,自顾自坐下来,还顺手为自个儿倒了一杯茶。
红曲拂了拂耳边的鬓发,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来,她的眼睛极其的媚,不笑之时眼角尚且微微上扬,一笑起来那靡艳之色简直掩都掩盖不住。
她容貌之盛,让谢嘉鱼都有些恍惚。但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了,眼神复又清明了起来。
对于她这般快就回过神来,红曲还有些惊诧,不过很快她就更高兴了。
她想和谢嘉鱼合作,那岂不是谢嘉鱼本身本事越强大,便越是有利吗?
“红曲仰慕娘子许久了,今日一见,果真是不俗。”
“姑娘说笑了,我瞧着,你才让人见之忘俗。”这话谢嘉鱼是发自内心的,红曲实在是长得漂亮,再加上那恍若天生的媚骨。
想来生前也是个有名的人物。
是个厉害人物啊,谢嘉鱼不欲与她多纠缠,便直白点出,“几年前,姑娘来我的院子里,我却没有尽到主人家的职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今日,姑娘有什么需要我的,能帮得,我一定帮。”
红曲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看上去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她的音调也是懒洋洋的,“因为……你祖母。”
这是何意,谢嘉鱼一扫面上的无所谓,变得端正了起来。
“我知晓你开了天眼,可我不想投胎转世,而我的执念那时候的你解决不了。我那日只是有些好奇,便来瞧瞧你罢了,你的灵魂和你在水榭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啊。”她有些高深莫测,可谢嘉鱼根本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吓唬住。
她早就旁敲侧击过了,鬼医丝毫也未有察觉出来,她并不觉得红曲能瞧出什么来,再说了,这具身子原本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