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任晓妍的灵活掌控下绕了个大圈,拐弯抹角开始朝敬老院方向逼近,不知不觉面前的道路越来越熟悉,我们正待击掌相贺的时候车身猛烈震了下,我俩全被震得东倒西歪,还不等回神又是下更剧烈的震动衔尾而至——汽车一猛子扎进了边上花坛,半身担空,右轱辘滴溜溜的空转想退都退不出来!
按学术用语来说我们是被追尾,但如果按电影情节划分,我们显然是被人给撞了!
任晓妍晕乎乎的大叫:“怎么回事?”
我第一反应显然比她快,就在她还大叫的时候我已经挣扎着回了头,当即大骇,那破标致已经停在了十米开外的路边,跟着剪刀手飞身跃下,昂首阔步狞笑走来,双手端端比着V字,一如追忆九十年代末流行大头照的经典手势。
只不过他苦心经营的恐怖气氛保质期太短——丫才从车上下来没走两步,标致已经呜呜轰鸣着开始后退,边退还边有个戴鸭舌帽的家伙把脑袋从车窗探出来嚷嚷:“孙子!我记住你了,有本事别跑……”
剪刀手冷丁停步,鸭舌帽脑袋瞬间塞回车里轰油,头也不调直接倒着就没影了!
趁这功夫我从车上钻出来,跟着趴另一边把任晓妍也拽出了车子,我俩双脚都粘地面的时候这家伙距我们已经不足五米,俩手剪刀状不断虚夹:“怎么不逃了,以为你们逃的掉吗?”
我俩一起朝后退去,任晓妍边退边跺脚叫:“你、你、你,你是谁……”
剪刀手继续逼近,面露三分傲色道:“你可以叫我有钳人!”
我俩面面相觑,接着一起大骂:“你要不要脸?”
剪刀手黑着脸道:“你们厉害别跑啊!有本事的和我比划比划……”
我不等他说完就把手伸出去了,急忙道:“比划就比划——石头!好,剪不动,我赢。”
就在任晓妍想笑又觉得不是地方的时候,三道人影突然闪出,其中个还自觉自愿背对我挡在了前面——正是小钻风、西门吹雪和已经化身安吉丽娜朱莉的御姐兮!
这次救援和上回陡然遇袭不同,他们虽不说武装到牙齿但也算鸟枪换炮荷枪实弹,改头换面的御姐兮手持海皇三叉戟严守左路,西门哥手持把两尺七寸、锋芒毕露、寒光凛冽的锅铲,就连小钻风手上……我尼玛!手上居然拎了俩十二磅暖水壶!
我兴奋的拉着任晓妍庆贺:“救兵来了。”
剪刀手环顾四周,虽然面对五个敌人依旧不以为意,阴冷的盯着我道:“你以为他们救得了你?”
我也争锋相对咧嘴冷笑:“试试?”
“不用!”
随着这声断喝,剪刀手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立刻和挡我前边的西门吹雪战成一团,路灯下这孙子的俩指头就和老虎钳似的光彩熠熠,和锅铲撞击不断发出金戈鸣响,就在不经意之间,他俩指头猛然夹上了锅铲杆儿,咔嚓脆响,指头粗的不锈钢铲把儿居然被他一夹两断!
西门吹雪面色一沉,没想到这家伙的指头竟然如此犀利,我猜当时肯定傻眼了,接着就看剪刀手俩指头咔嚓咔嚓不断剪下去,他手上剩下的半截铲把儿迅速变短,最后只剩个柄还抓他手上,和抓了跟腊肠差不多。
初战告捷剪刀手更加嚣张,长啸着朝我……呃不,朝我俩继续冲来,这时候御姐兮终于出手——她从侧面横着就把三叉戟递了上来,直朝着剪刀手腋下猛戳,不得已之下这孙子只能回头。
要换平时谁这么干肯定会惹得西门吹雪大怒,可今天他确实有点没弄清楚状况,阴着张脸退边上不吭声了。
御姐兮的三叉戟虽然柄长占据优势,可对剪刀手来说夹起来更简单,只是一照面的功夫俩剪刀手又夹住了三叉戟的柄,哼声长起,剪刀手狠狠咔嚓夹下!
吱嘎!
不愧是和如意金箍棒齐名的海皇三叉戟,这孙子一夹之下非但没断,反而把手指头给秃噜了皮儿,他不由大骇:“你这是什么武器?”
御姐兮那管他说什么,手上猛然发力把三叉戟朝面前拖,而这孙子一问之后也跟着就反应过来,不发力夹断直把三叉戟夹牢实就行,然后也拼命朝自己跟前拉——画风从粪叉大战剪刀手立刻变成了拔河,俩都哼哼唧唧的较劲儿,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我正看得起劲背后被人捏了把,任晓妍急不可待的冲我嚷嚷:“还不去帮忙?”
事到如今她也看出不对劲儿来了,俩指头剪断锅铲子给她的震撼太过强烈,在这种情况下她理所当然站在了熟人这边——再说我刚才还把她从车里朝外扒了回呢!
我看着两相角力的御姐兮和剪刀手,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首先钻脑海里的念头是个笑话,两对学生拔河的时候,一边全部戴上了金馆长懵逼脸的面具,另一边立刻笑得前仰后翻溃不成军……可这时候你让我哪儿去找面具啊,现成画也来不及了吧!
接着我想到了功夫里星爷在赌场用小棍子砸火云邪神后脑勺的那一幕,但也瞬间否定——明明火云邪神和神雕侠侣难分难解,星爷那一棍子彻底把人斗志给激发出来了,后来还被他把脑袋砸地底下——就算我相信御姐兮她们一样会带我走,但我真不保证我被裹满身草药也能瞬间恢复健步如飞啊!——更重要的是,我他妈没练过如来神掌啊!
我这边没动静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没动静,就在下一秒,小钻风拔开暖瓶塞儿冲了上去,手一扬,黄灿灿、明晃晃的液体铺天盖地直洒而去!
这俩瓶里居然都是烧滚的菜油!
菜油泼洒谁也没敢多停一秒,御姐兮和剪刀手齐齐撒手,结果三叉戟哐当掉在了地上,俩谁都没拿着!
剪刀手和御姐兮大眼瞪小眼相对而立,目光都盯着眼前的三叉戟,每每御姐兮准备上前的时候木乃伊就作势要扑,而他准备抢步小钻风又把时暖瓶朝后仰去开撒,都有点拿不定注意,等了片刻剪刀手杀手突然目光落在我身后,同时开口道:
“好!我今天就放你一马……”
我回头一看,西门哥已经从任晓妍车上翻了根撬棍出来了,足足擀面杖粗细,他这秃噜皮儿的手就算钳得断也力有未逮,所以心生退意——这种痛打落水狗嘴上找快感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放过,立刻嘲讽道:“求求你,千万别放!”
剪刀手冷笑一声拔腿就跑,御姐兮抢步去把三叉戟抓在手里,正要追的时候听西门吹雪森然道:“让他走……”
御姐兮和小钻风齐齐一顿,西门吹雪咬着后牙槽吐后半句:“他是我的!”
人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西门吹雪虽然这次看着没吃什么亏,但在他看夹断武器无疑等于在脸上狠抽一耳刮子,面上根本下不来,立刻把这剪刀手列入了黑名单,这种心理很好解释了考九十五分痛哭流涕的学霸和考六十分载歌载舞的我之间最大的差距——往好了说是觉悟不同,往不好说那就是矫情!
我们扎堆看着剪刀手的背影渐渐消失,心头滋味各不相同。
任晓妍这才哎呀叫了声朝车跑过去,嘴里直嚷嚷:“我的车我的车……”她满怀埋怨的扭头看我:“这车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我爸给买的,我回去怎么交代啊!”
我只能安慰她道:“实在不行你给你爸打电话说酒驾撞人了!”
任晓妍崩溃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