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色的血液摆在屋子里,玄齐往血里注入一团团灵气,让鲜血不会凝固。等着鲜血被祭炼一番之后,乌墨褐红,就好像往黑墨汁里面掺杂红墨汁。
老鼋啧啧称奇:“早就听说有人天生命硬,生下来就是个恶人。年少轻狂,一定不少做坏事,恶事,到老时业报缠身,却因命格太硬太恶,吓得鬼都不敢缠身。想不到沙坤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命格也如此的硬。”
玄齐把黑色的血液倒进砚台中,拿起一方墨块开始研磨,随着手掌碾动,原本就是暗黑色的血水,顷刻间被研磨成浓黑色。
捻起狼毫笔,又用镇纸押上宣纸,玄齐吸了口气,而后运笔沉腕,一手如乱草般的草书随手而出,玄齐写的是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一口气写完整首诗,最后一笔落在纸尾,全部的字飞扬洒脱,一个个都好像是狂舞劲风中的小草,各种姿势弯曲,但却牢牢的抓在地面上。因为墨水里加的有恶人血,这就让整幅字多出三分别样的氛围,好似有着不怒自威,恶气扑面的感觉。
“不错不错”老鼋连续说了两声后,话音猛然一转:“你还是在用身体下笔,依靠手指,依靠手腕,依靠手肘,驱使毛笔,用大脑思考文字的布局,这样最多能够达到后天巅峰,而无法达到先天之境。”
“所谓的先天之境,就是不管作什么,能用到的只是本心,不思索不驱使。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大脑一片空灵,心动,手动,神动”老鼋说着就闭上了嘴巴,给玄齐留下足够的思索时间。
现在玄齐已经种气术大成,随时都能够踏入行气之境,老鼋之所说了这么多,就是给玄齐创造一个突破的时机。如同当头棒喝,希望他能够抓住那一闪而逝的契机。
玄齐也陷入了沉思,本心道心潜意识空灵这一切说的看似很简单,其实却一点都不简单,先天与后天之间的差距,就好像是婴童与成人之间的差距,按照玄齐现在修行的速度,没有百年恐怕难以真气化液。
这几日玄齐也感觉到体内真气的躁动,这是要突破的前兆。刚刚听到老鼋那般如此的说了一通,玄齐的心慢慢的收起来,一手拿着墨块,一手扶着砚台,双眼望着绚丽的夜空呆呆的出神,在灯光的照射下,居然有了三分出尘的味道。
老鼋想不到玄齐的悟性居然高成这样,自己随口一说他居然就有了领悟。立刻把手掌一挥,浩瀚的真气化为气墙,堵在玄齐身体的周围,让他在参悟时候不会被别人打断。
原本还喧嚣的世界,顷刻间变得万籁俱寂。玄齐的耳边只剩下一个声音,也只余下一个节奏,那就是自己的心跳声。
嘭嘭嘭欢快而富有一定的节奏,在沉闷中又带着别样的韵律。玄齐深深的吸了吸鼻子,开始倾听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生活在五光十色的世界中,为五音所迷,五色所幻,五味所扰。我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听一听自己的心跳,节奏沉稳的心跳声,也有喜怒哀乐,也有悲欢离合,也有甜蜜和酸涩的故事。只不过平日里我们离它太近,而忽略了它
听着听着玄齐双眼逐渐的暗淡起来,整个人陷入无意识的空灵状态,周身的血脉开始疯狂的流转,全身的毛孔都彻底的打开,小院子内的灵气,疯狂的呼啸,玄齐好似变成一个大黑洞,不停吞噬屋子内的灵气。
老鼋在欣喜同时,又升腾出一丝担忧。按照这般吞噬的速度,恐怕法阵积蓄的灵气,根本就不够玄齐用。于是从里面挑选出两块灵石,直接抛在地面上,任由玄齐劫掠里面的灵气。
修行中的越阶,就好像是动物的前途,从一个小地方迁徒到一个水草丰美的大地方,完全不同的生存环境,配合着完全不同的自然环境,会让这种动物再次升腾出完全不同的进化。
而现在玄齐就是这般的情况,这将是一次孤注一掷的迁徒,如果失败了,就要错过很久的时间,甚至于死在迁徒的道路上。所以老鼋也不容玄齐失败。
当周身的气血转动到几点,玄齐的身体也膨胀到极限后,玄齐感觉自己身体四周,好像有这一层皮膜把自己包裹,想要更加强大,就要打破这一层的皮膜,玄齐努力的蜕变,同时伸手捻起狼毫笔,染上浓墨后,在宣纸上写上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