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师你好,我是燕兴国。”燕兴国被他的话噎得微窒了窒,知道对面这位不是一般人,认真自我介绍道。
卓君微微愣了愣,一点也不尴尬,随即笑道:“了解,你就是宋卿的二舅燕书记对吧?有事吗?”
“卓老师,是这样的。我父亲病危,他老人家临走前想见您一面,您看能马上过来一趟吗?”燕兴国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悲痛、恳切。
“老爷子想见我?!你会不会是搞错了?”卓君猛踩了一下刹车,惊讶道。
“我父亲曾在中州市启琉湖边,跟卓先生辩论过关于乾隆帝的功过是非。”燕兴国诚恳提醒道。
“哦,原来那位爱较真的老人家就是燕老啊,这么说来,还真是故人了,难得他老人家还能惦记着我。哎,不对,不应该啊?我前段时间见他时,按他的身体状况至少应该还能撑个几年没问题,最多就是腿脚有点毛病,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意外?”卓君不禁又是惊讶又是着急地问道。
燕兴国是燕家目前的家主,也是燕家核心人物中唯一一位没见过卓君的人。古语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燕家的人包括他的母亲、外甥女儿都把卓君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甚至还有母亲眼睛被治好的事实在眼前,但燕兴国信归信,心里总有种很虚幻,很不真实的感觉。
如今听卓君这么一问,心里不禁一惊,这才意识到这位卓老师果然是名不虚传,同时心里也突然升起一丝希望。<g上躺了几天,后来身体就不比往常了,昨晚拧着姓子自己偷偷出去散步,又跌了一跤,昨晚还没事,今天开始却神志不清了,医生的意见是老人家年事已高,希望不大,估计就这一两个月的事情,可是,今天寿宴都已经摆下来了……刚才他模模糊糊中还叫着您的名字,说起启琉湖边关于乾隆帝的事情,所以我才打电话给您,也不知道父亲是否能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
燕兴国因为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便将他的弟弟妹妹都不知道的情况,也详详细细地向卓君解释了一遍,并且还特意提到燕老刚才叫卓君名字的事情。
卓君听说燕老在神志不清之下还叫着自己的名字,而且是因为那件微不足道的些许小事,不禁很有些感触,还有些佩服,正所谓不疯魔不成活,知微见著,也许正是因为老人家这种较真和不服输的精神,才会成为这样一位足以铭记史册的伟人。
修道之人,最相信机缘,所以卓君压下心头情绪,很认真地道:“给他老人家说,乾隆故人,十分钟之后到。”
饶是燕兴国身为东北工业重省的省委书记,半只脚已经踏进了中枢,听到这话拿电话的手也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声音也突然变得有些嘶哑:“卓老师,这是不是说,我父亲还……””
“你放心。既然他想跟我继续辩论未完之题,那我总得让他活蹦乱跳精神抖擞才行。”说完,卓君便挂了电话。
“二哥,卓老师怎么说?莫非……”燕志邦等人见燕兴国挂掉电话后,还兀自拿着电话不松手,脸部的肌肉抖个不停,心中不禁猛地一跳,想到了某种可能,急忙问道。
“卓老师”这个称呼是宋卿告诉他们的,此刻,俨然已经变成了燕家的官方称谓。
“卓老师还有十分钟就能赶到。按他的意思,父亲起身,赶上出席寿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燕兴国猛然惊醒过来,紧紧握着拳头一脸激动地说道。
正所谓无欲则刚,人一有希望,一有想法,就很难淡定下去了。
燕兴国虽然早两年便已经接过了燕家掌舵人的位置,但燕老依旧是燕家一面最鲜明的旗帜,有他在,就算国家领导人对燕家也要保持一份该有的尊敬。如果这面旗帜突然倒下,势必会对燕家产生巨大的影响,这样的话,燕家就必须要小心谨慎地应对一切因此而产生的不利因素和变化,一个应对不当,很可能就会从此盛极而衰。
而且,后年便是换届之年,燕老在与不在对于燕家在换届之年能争取到的政治利益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关乎到燕兴国最后能不能够真正进入中枢,成为这个国家的真正领导人之一,偏生燕老在这个时候倒下,可想而知燕兴国这个掌舵人心里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而卓君刚才不仅告诉他,他父亲有救,而且还能活蹦乱跳精神抖擞地跟人辩论,看这份轻松随意劲儿,他父亲的病症在人家眼里,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以后势必再活个三年五载也问题不大。
三五年的时间,足够燕兴国借着燕老这面大旗将燕家的根基打得更加夯实,到了那一天哪怕燕老真要撒手西去,燕兴国也不会再像今天一样感到无比巨大的压力,也一定能保证燕家继续在共和国的政治版图内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
一念及此,他的整个人顿时轻松热切了起来。
“锦上添花易得,雪中送炭难寻。这位卓老师恩义无双,他肯赶过来,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都是我燕家当之无愧的大恩人。”
话比较少,但在燕家话语权仅次于燕兴国的燕红强,对卓君的印象不错,点了点头,盖棺定论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