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雯，你不是答应爸爸了吗，不会再干傻事，会好好活下去，你就算不为了爸爸，你也要为了相濡啊，相濡过几天就会来看你了，相濡他……”

“够了！”林雅雯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在听到顾相濡的名字变得狰狞恐怖。

她愤恨的瞪着林业平，本来就破旧疼痛不堪的身子，加上急火攻心，她颤抖的双腿再也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林业平急忙弯腰去扶林雅雯，被林雅雯蓄满泪水的恨意双眼怒瞪，他的动作瞬间僵硬。

“雅雯，我知道我不让你自杀你恨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真的太残忍了，爸爸承受不了，真的承受不了，你会好起来的，会没事的，你不能离开爸爸，你不能这么自私。”

林雅雯剧烈粗重喘息着，怒视着林业平的眸子丝毫没有减弱恨意，林业平的这番话，这五年来她听了上百次，此时听更是刺耳讽刺。

“我自私？”她冷笑，下一秒嘴角的笑容消失，表情全都变为了咆哮狰狞。“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

这一句咆哮怒吼，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因为激动造成肺部的猛烈扩张，引起了剧烈的咳嗽，她弓着身子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林业平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林雅雯，心如刀割老泪纵横。“雅雯，我……我……”

“咳咳咳……咳咳……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又去打扰相濡的生活了……咳咳咳……”

林业平立刻摇头否决。“我没有，我没有去找相濡。”

“你骗人！你又骗我！”林雅雯满脸泪水的嘶吼着。“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病的是身体，不是脑子，你可以不要把我当傻子一样行吗！我求求你了，不要把我在相濡心里美好的形象破坏，给我留一点点自尊好不好，你不要再去找他了，不要再去找他了！”

她枯骨般的身子摇摇欲坠，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她随时都有可能昏厥过去。

林业平半跪在地上，安抚着林雅雯的情绪，想碰触林雅雯，又害怕会引起林雅雯更过激的反应。“好，爸爸答应你，绝对不会再找他了，那你也答应爸爸，不要再自杀了好吗？”

林雅雯闭上了双眼点了点头，她不自杀了，反正每一天她睡下，就有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

她睁开双眼，眼睛里再无半点生气。“爸，你快去叫护士过来给我包扎，我累了，想要休息。”

“好好好，爸爸这就去。”林业平慌忙从地上站起来，把林雅雯抱出了洗手间，放在了病床上。

他害怕林雅雯等他走后会再次自杀，出去叫护士前，拿着扫把，把洗手间里的玻璃碎片清理的干干净净。

林雅雯如死人般低垂着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听到了林业平关门的声音，她才缓缓侧了侧头。

她看着床上的手机，心脏还是窒息般的疼痛，沾满血迹的手拿起了手机，删除掉了顾相濡的来电信息。

顾相濡威胁林业平的话除了她和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她可悲又自欺欺人的想，这样算不算是她和顾相濡两个人的小秘密。

……

“外婆，我给你夹个鸡翅。”

“妈咪，我给你夹你最爱吃的春笋炒木耳。”

“相濡，我给你夹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北辰，我给你夹……”尹以沫接收到来自顾相濡的吃醋眼神，伸在半空的筷子立刻收了回去。

她咬着筷子看着苏北辰尴尬的笑着。“那啥，北辰，你爱吃什么就自己夹什么，别客气，别拘束，把这当成你自己家的饭桌。”

苏北辰一点都不客气，他工作了一上午换这一顿午饭，他说什么也要多吃点。“小沫沫，你千万别给我夹菜，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要是吃了尹以沫夹的菜，老顾还不打的他吐出来。

顾相濡赏了苏北辰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将挑去鱼刺的鱼肉，放到了尹以沫碗里。“多吃点鱼，补脑的。”

尹以沫嘟嘴，灵动清澈的眼睛俏皮的盯着顾相濡。“你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嫌我脑子太笨了吗？”

顾相濡笑，点了点头。“嗯，太笨了，笨的一头撞进了我的心里，怎么绕都绕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