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可不是交游广阔或是精于算计便能完成的。
“侥幸罢了。”敏锐的察觉到李梦然语气中淡淡的讽刺和不满,张良歉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子房多嘴,交浅言深,还望先生不要见怪。只是这次我们谈的生意与此有关,子房不得不问清楚些。”
“哦?原来如此,但不知张先生想与我谈什么生意?”李梦然漠然发问,心中虽提起了一丝兴趣,表面上却作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然而张良却又不急着回答了,只是看了看窗外,微微笑道:“上次机关城情势匆匆,不能深谈,此时天色尚早,酒席未动,看李先生也不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不如吾等先吃菜饮酒,谈玄论道,也不妄子房这一番准备。至于生意,则酒足饭饱之后再议,如何?”
突然转移话题?他想和我比耐心?
李梦然稍稍一想,点头道:“张先生是主,李某是客,客随主便,自无不可。”
“好,子房再敬先生一杯。”张良举杯敬酒,两人饮毕,便正色道:“不知先生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又来了,连说词也差不多……再明显不过的试探啊……
李梦然心中微动,把当初对墨家众人说过的话又对张良说了一遍。
按身份来说,两人都是“反贼”,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是玩票性质,一个反秦意志坚决,互相之间说些犯忌讳的话倒是没有丝毫扭捏。
听完李梦然的话,张良沉吟片刻,道:“先生与贵派行事逍遥自在,万事唯心,让人钦佩向往。只是机关城一战,先生的消息想必已传至嬴政耳中,而嬴政此人,刚愎自用,唯我独尊,容不得丝毫冒犯,日后先生恐怕免不了要被秦国的走狗追杀了。”
“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执迷不悟,我便杀他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若是来人能胜过李某手中之剑,就让他将某之头颅取去可也。”李梦然眼中寒光一闪,冷笑,无边煞气自身上流溢而出,却未蔓延至室外,只充斥在雅间之内,来回激荡,滚滚翻涌,使温度陡然下降一截,杯中之酒无风自动,阵阵涟漪泛泛不止。
好重的煞气!!好可怕的杀意!!百战之将,千胜之军也要逊其一筹!
张良只觉浑身一寒,心惊胆颤,瞳孔收缩,寒毛倒竖,脊背粘腻汗湿,差点控制不住,将手中酒杯一下捏碎。好在他也是心志坚定之辈,终究非凡,转瞬之间便把心中寒意,身体本能压下,只是脸色略微泛白,“从容”笑道:“先生武功绝顶,区区秦国走狗自是不放在心上,不过若是他们时时滋扰,源源不断,先生恐怕也会觉得麻烦吧。何况先生还有宗门,还有亲友,如是长期无功,难保嬴政不会迁怒,找上他们。子房以为,先生应早做准备才是。”
话里话外,尽是为李梦然打算。不过李梦然何等人,如何看不出张良的真意?只是算好了他的性子,打算让他主动出言,正式做下决定,与其并力抗秦罢了。
他不想这么快遂了张良之意,当下便故作不知,只是冷然一笑:“在我看来,此时的大秦帝国看上去风光无限,兵精将广,强大无敌,镇压九州,实际上却是空中楼阁,内患丛生,嬴政未必有那闲功夫天天来找李某的麻烦。”
张良眉头一皱,接口道:“先生何出此言?”
李梦然也学张良刚才的做法,笑而不答。不紧不慢的品酒,倒酒,吃菜,赏景,直至张良想了想,再次相问,才道:“以打天下的方法治天下,这样的国家如何能够长久?”
ps:唉,每天下定决心多更一点,但又总是犯懒,哪里有毅力药丸和努力药剂出售啊,我用仅剩的一两节操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