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红一把解开身上绑着的安全带,车火都不熄,任凭灯开着,然后抽出他那柄黑黝黝的长尺就窜了出去。
我捂住骨头不知道断没断,疼得要命的胸口,也跟着下车,在车里面把我恶心得不行,一个全身稀烂,好像泡水很久的纸人摔砸到车前窗的挡风玻璃上。
“咦!”刚打开车门,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掉落下来,我本能的伸手接了,一看,赶紧扔出去,那赫然就是一个湿哒哒的纸人脑袋。
那个纸人脑袋的面部,没有平常那些用墨笔朱砂勾画的眼睛嘴巴鼻子,只有四个黑乎乎的圆洞。
非常的臭,就和扔进粪坑泡了很久一样,我实在忍不住了,趴在旁边,哇啦啦的就吐起来。
陈英红捏着黑尺,环绕车头走了一圈,手里抓住一把糯米不断往哪个破烂纸人身上洒。
我吐得差不多了。
他伸手一拽,就把那纸人拖到地上,从车厢里拿了一瓶汽油浇上去。
“把那个踢过来。”他朝地上的纸人头一指,我捏住鼻子踢了一脚,不但没有踢过去,还直接给踢穿了,套在我脚上。
我只能强忍住恶心,把纸人头从脚上取下来,扔了过去,他划了根火柴,纸人腾的一下燃起来。
模模糊糊就听到一阵吱吱的叫声,火焰笼罩的纸人卷曲扭动,看起来就和正在挣扎一样。
“刚才走过来的就是这个?”我迟迟疑疑的问,尽管也从爷爷那里听过一些关于纸人的故事,但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这纸人真的会自己走来。
陈英红警惕的环看了一眼四周,擦了一把汗,提起腰间的酒葫芦,咕咚咚的就是一气喝,然后用袖子一抹嘴:“你自己都看见了,还用多问?”
额……
他咧嘴朝我一笑:“你家老爷子布的这个题不简单呐,还好我这挂两铜钱的道行勉强能解。”
布的题?怎么讲?我傻乎乎的看向陈英红,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玉女金男瓷陶图,钱猫铜鼠银娃娃。你不知道?”他斜了我一眼,朝着刚才放黄豆那些东西的地方走去。
玉女金男瓷陶图,钱猫铜鼠银娃娃。
他冒出这么一句,我倒有些明白过来,爷爷曾经给我说过,有些东西经常被人接触,得了元气,就会显现为实物的形象出现。
有这么一个故事,我家中有一代十八指,游走四方帮人祛邪积功德,这一天到了河北保定府,就遇到一个男人,提着把菜刀,满大街砍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街上的人,怎么拦都拦不住。
这一代十八指用了一个小道术,让那男的安定下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这男的和那女的是夫妻。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那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怎么能提着把刀满大街砍杀呢?
男的就说了,这女的偷人,还是那种非常嚣张的偷人!
这又是怎么回事?偷人还可以理解,但怎么还能用嚣张来形容咧?
男的当场就暴跳起来。
河北保定那几天接连暴雨,河水暴涨,这男的是本地一个有名的无赖恶棍,平时偷蒙拐骗的缺德事没少做,因为暴雨的原因,才没和他的那些猪朋狗友出去欺凌弱小、吃喝嫖赌,于是就待在家里。
有天夜里,他和他老婆睡觉,快天亮的时候,他起床小解,再回去,还不等进屋,就听见他老婆在屋里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