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戈把关于昨天的一切都说了,只略去他在咖啡厅外的所见所闻。
六安一边听一边在脑袋里回想有没有符合他所说的人物,她不得不侧头看了一眼正在皱着眉头说话的天戈,没有办法不怀疑他,但是现在先不表现出来,天戈的样子毫无攻击性,如果不是真傻就是装得太好。
正在说话的人低头看见她的视线,愣了一下。
“你怀疑我?”对于别人情绪的表露他倒是把握得很好,六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天戈就认真跟她对视,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六安,对不起。”不知道要说多少次对不起,相处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表现是在小心翼翼。
端倪也很多,为什么那天正好自己就遇见了他,为什么他正好缺钱,为什么他的相貌里隐隐约约有一点长生的意味,仔细分辨又会消失,为什么在自己最需要纯阳体的时候他莫名地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这感情来的莫名其妙。
如果他是喜欢自己的钱还有的说,这很正常,可是刚才她准备把那些财产送给他他又不要。
自己有那么大魅力?
毫无疑问是没有的,他对自己根本不了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对于她的怀疑,天戈沉默着。
两人凌晨三点多走到那条街上,带着夜晚的森冷寒意,这条街白天的喧嚣完全消失,有垃圾被风吹出鬼嚎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跟白天形成强烈的对比。
买戒指的摊位还在那里,六安站在摊位边,手指头蜷起来轻轻敲了那张陈旧油亮的木桌子。
天戈警戒地站在她身边,如果有异动一定立刻把她抱进怀里,他不能忍受她受一点伤害了。
他全身的毛都立起来,像一只拱着背的猫。
“走吧。”声音被风一吹即散,没什么有用的价值,明天再过来看看。
回去以后她要洗澡被天戈拦下来“你手上的针孔不能碰水。”
六安当着他的面把胶带撕开,然后把手背递过去。
天戈不明就里地亲了一口,“怎么了,”他捧着她的手看着一脸无奈的六安。
“我是让你看看上面的针孔。”天戈哦了几声,低下头去看,胶带上沾了浅浅的一滴血,但是她的手背光洁如玉,根本没有什么针孔。
怎么会?他把那只小手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的确没有任何痕迹。
“怎么会这样?”他感到不可思议,这样的恢复力异于常人。
六安把手抽回来,似笑非笑“你猜。”
也不理会他的神情,径直走到浴室里去洗澡。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天戈坐在床沿侧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看起来很低落,在六安出来之前就毁了自己的房间。
这大半个月的生活真是离奇,他躺在沁着凉意的床上,今天辅导员给他发了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你看,只是二十来天而已,他就已经快要忘记学校的生活是什么样了。
不,能想起来。
每天带着口罩,远离人群,一个人独来独往。
白天坐在最后一排听课,晚上去图书馆学习到九点,跑一个小时步消耗体力,然后回那间只有他一个人居住的房间。
其实自己从书本中得到很多乐趣,他必须得到乐趣,否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生活多好啊,可是看来也不长久了。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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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杂乱的物体碰撞的声音让他猛然惊醒。声音的来源是……六安的房间!
天戈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门去直奔六安的房间。她的门没有锁,天戈顾不得什么立刻开门进去。
时间凝固在那一秒,六安趴在地上,她的背部有一团黑雾,里面有东西在挣扎,似乎是人的形状。
是,是人!
天戈可以大概看到黑雾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似乎要冲破黑雾挣脱出来,那狰狞的面孔让人恐惧,掉在地上的灯忽明忽暗,六安的身体不自觉抽搐着,那东西几乎要突破黑雾出来,这时候又有新的人型在雾中逐渐明了,是一个女童。
天戈能听见她们的哀嚎和咒怨之声。
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他的脚好像被万能胶粘在地上一动不动,心脏跳动的速度超过了175.
耳膜里是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和那两只恶鬼嘶吼的声音。
“六,六安……”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对方完全没有反应,可是那一声轻呼却把他的胆量都叫回来了。你不是说要保护六安吗?那你现在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