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打量了下,眼下他所处的是一间平房。他能瞧见平房里特有的锅炉,炉子里噼噼啪啪的燃烧着木头,上头还坐着满是磕磕碰碰的铝制水壶。锅炉不远处摆着一张桌子,劫持他的那三个人围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放着一个铁盆,那几个劫匪时而从铁盆里夹出煮好的挂面,就着塑料袋里的烧鸡与榨菜唏哩呼噜的吃着。侧面的土炕上,那名身材壮硕,被余杉从车上撞下去的劫匪平躺在上面,始终在哼哼着。
短发的劫匪这时候回头张望了一眼,眯着眼瞅着余杉说:“哟,醒了?”他放下碗筷,抹抹嘴,冲着另外仨人说:“都别吃了,先干正事儿。”
短发劫匪缓缓走近余杉,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槽尼玛,你挺牛逼啊?啊?老子没拿到钱之前是不能宰了你,可老子特么能折磨死你,你信不?”
余杉吐了口吐沫,刚才一个耳光打得牙齿刮破了腮帮子,那吐沫里夹杂着血丝。
“费那事有意思么?”余杉平静的说:“你们奔的是求财,变态才折磨人。你们要多少钱说个数,能承受得了我配合不就完了?”
“槽,这婢养的现在开始上路了。”短发劫匪说:“你特么刚才不是挺猛的么?”
余杉乐了:“许你们劫持我,还不许我反抗了?这天下的事儿都得讲个理吧?”
“槽,你还想跟我讲理?”短发劫匪脸上抽动,引得新落下的烟疤一阵疼痛:“老子先告诉告诉你老子的理!把他给我按住!”
另外俩劫匪上来就把余杉给按住,一名劫匪掰开余杉的左手,短发劫匪抄起剪子走过来,瞧那意思要把余杉的大拇指剪掉。
“等会儿!等会儿,我有话说!”余杉喊了几声,三名劫匪总算停了下来。
短发劫匪瞅着余杉:“你说吧,我听着呢。”
“剪我手指,总得有理由吧?”
短发劫匪阴着脸说:“老子脸上这烟疤算不算理由?我那兄弟起不来炕算不算理由?再者说了,不给你家里人点你身上的东西,他们能老老实实给钱么?忍着点,你要是胡乱挣扎整不好我一下给你剪掉俩手指头。”
“别!等会儿。咱们打个商量。”
短发劫匪用剪子挠了挠头皮:“把他放下,我听听他要商量啥。”
俩劫匪松开余杉,余杉长出了一口气,说:“我先跟你说清楚啊,我是个孤儿,无亲无故,一个家里人都没有。朋友、手下倒是有几个,所以信物之类的就不必了。再说你跟你兄弟的伤,我觉着赔你一笔钱,你看怎么样?”顿了顿,余杉说:“你觉着十万块钱怎么样?”
短发劫匪乐了:“十万块钱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是,除了你要勒索的赎金之外,我额外出十万,换我这大拇指,也算是对你们的补偿,你看怎么样?”
包括短发劫匪在内的仨劫匪都懵了。他们几个人一路从南流窜到北,案子做了几桩,有钱人被绑票之后什么德行都有,有装硬汉临死前哭鸡鸟嚎的,有当场就崩溃声泪俱下的,有装孙子找机会反击的,还有自己把自己吓晕过去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可他们从来没碰见过讨价还价的,而且还要给他们送什么赔偿金。
仨人对了对眼色,开车的劫匪说:“槽,你特么知道我们要多少钱么?”
余杉说:“不知道。你说个数我听听。”
开车的劫匪想了想,说:“一百万。”
话音刚落,短发劫匪一耳刮子抽了过去:“你特么没长脑子啊?他开那车三十多万,你特么就要一百万?”
开车的劫匪立马改了口:“两百万,见不到钱就整死你。”
余杉心里郁闷,为了区区两百万就要自己的命?自个儿也真是冤枉。
他装作皱着眉头的样子琢磨了一会儿,说:“两百万现金有点儿困难,我是个生意人,资金全都压在生意上了。如果你们要两百万,那就得多等一段时间了。”
短发劫匪问:“两百万你的人多久能筹到?”
“至少也得两天。”余杉说。
“那就两天,两天时间一过,要是见不到钱,嘿嘿,那就对不起啦。”
余杉理解的点点头:“行。我给你两百一十万,前提是这两天时间你们不能动我。”
短发劫匪笑了:“这可是你说的,那就两百一十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