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又出现在了医院,这一次不是因为什么人受了伤,而是他感冒了。然后他在医院再一次见到了格日勒图,那家伙对待余杉的态度一如既往,丝毫没有对待雇主的小心谨慎。当时余杉刚挂完吊瓶,刚走出输液室就瞧见洗手间旁边站着的格日勒图。
对方给了余杉一个眼神,然后悄然钻进了卫生间。余杉知道这家伙找到必定有事,否则轻易不会露面。一如既往的,格日勒图反锁了卫生间的门,他打开了窗户,自顾自的点着一根烟说:“我查到那人的下落了。”
“他在哪儿?”余杉问。
格日勒图瞥了余杉一眼,说:“这个消息值二十万。”
“回头我叫人打给你,现在你可以说了。”
格日勒图点点头:“我动用了一点关系,调取了戴安的护照信息。美国那边显示,戴安在两周前离境,乘坐班级到了魔都。”
跑中国来了?余杉一琢磨,这跟他预想的差不多。戴安这家伙说白了就是乔思的马仔,乔思在的时候生不起丝毫拨浪,乔思一死这家伙才趁机谋夺了乔思的遗产。原本余杉以为,既然能谋夺乔思的遗产,那戴安一定是乔思的心腹,说不准就是这家伙一直负责跟踪自个儿。
结果间谍调查到的信息跟预想的有些出入,戴安直到两周前才入境。按照时间推算,戴安显然没有主持跟踪工作的时间。
余杉皱眉问:“消息可靠么?”
“官方消息。”格日勒图平淡的回答。
“那之前呢?他始终都在美国么?”
“最近四年,除了这次,戴安只去了一趟墨西哥。”
余杉眯起了眼睛。墨西哥?当然,作为先知先觉的穿越者,金融市场毫无疑问是攫取巨额利润的最好场所。余杉利用恒指滚雪球一样从八百万滚到了八千多万港币,他能如此,乔思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自打猜到乔思是幕后黑手之后,余杉就开始留意足以让人一夜暴富的机会,尤其是金融危机。起始于九四年十二月,截止至九五年三月的墨西哥金融危机,绝对就是这样一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就算不做证券,单单炒比索汇率,进一半的贬值率也足以让乔思赚得盆满钵满。
如果戴安是乔思的马仔,那么在这一时期出现在墨西哥一点都不奇怪。现在余杉愈发笃定,戴安与乔思脱不开干系了。
只是他还搞不清楚戴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因为没有别的参照物,他只能拿自己身边的人做类比。杨睿?丁大侃?张铭晟?
感觉都不太像。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余杉身边的人底线明显比戴安高出一大截。
弄不清楚身份,余杉也猜测不出戴安跑来中国的动机。毫无疑问,如果戴安是乔思的人,那一准是跑来齐北了。难道……戴安是跑来齐北跟乔思会面?算算时间,再有三个月脑部肿瘤就会要了乔思的命,也许乔思将戴安召唤过来,是打算进行最后的嘱托?
余杉突然发现,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九号了,时间过得真快。剩下的三个月时间每一天都是倒数计时,如果他不能找到乔思的复仇基金,那就得跟乔思兑命。
危机让余杉有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委托诺克斯调查资金流动固然重要,但现在余杉觉着戴安这个人也很重要,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他想了想,笃定的说:“他肯定是来齐北了。”
“理由呢?”格日勒图问。
余杉没法跟任何人表明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自然就无法说明缘由。他只能转而说其他:“直觉。”
“我不得不提醒你,直觉很少有准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人都会被直觉误导。”
“不,我敢肯定他就在齐北。”余杉认真的说:“你有新任务了——找到他。”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在一座将近两百万人口的城市里,一个人试图去找到另外一个人,尽管找人的是训练有素的间谍,但这依旧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