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杉说:“戴安是我那死对头的手下。既然你能发现跟着我的尾巴,不妨从那些尾巴上打主意,说不定就能找到戴安。”
“好吧,找到之后呢?”格日勒图问。
余杉想了想:“别轻举妄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行,你是老板。”格日勒图将烟头丢进便池里,紧了紧衣服开门离去。他不怕繁琐,也不怕没有收获,没有祖国、信念崩塌的间谍也没了荣誉,他现在只为那每天的一万元而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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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费什么力气,格日勒图很快就在医院周围找到了那些跟踪雇主的尾巴。看起来他的老朋友没把这些尾巴训练得怎么样,这些尾巴表现的更像是美国人嘴里的童子军。
虽然换了车子,更换了装束,可格日勒图一眼就瞧见距离医院门口五十米左右停着的那辆可疑面包车。进入十二月份,齐北的冬天格外寒冷,摄氏零下二十几度可不是开玩笑,即便坐在车里,如果熄了火,要不了五分钟就会感觉到冰冷。
那辆面包车一定原地怠速了很久,排气孔下面压实的积雪已经融化成了一滩水。在格日勒图看来,尾巴们对交通工具的选择太糟糕了。
面包车这种廉价车辆,政府机关很少保有,即便是有也会在显著位置漆上文字说明。剩下的大部分面包车都是私用,其中干个体的小老板占了大多数。而不论是小老板还是普通市民,都不会豪爽只为了暖风就让汽车原地怠速很长时间。
格日勒图伪装成一名患者,过了马路看似去往药店。在经过面包车的时候他确认了一眼,然后确认了自己的判断。面包车的驾驶员就是白色丰田的驾驶员。
格日勒图露出一丝微笑,钻进药店随意买了盒感冒药,慢悠悠的钻进胡同,改了装束之后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
他没大火,就那么待在车里。当初他曾经在西伯利亚荒原接受过训练,在他看来齐北的冬天温柔多了。等了没多久,当余杉那辆三菱吉普从医院停车场开出来的时候,面包车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格日勒图发动汽车,跟在了面包车之后。
跟了一段距离,格日勒图发现,跟踪面包车的不止他一个!
打从离开医院,就有一辆马自达跟了上来。那辆马自达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跟踪经验,与面包车之间的车距很近,有时候甚至就直接跟在了面包车之后。
面包车走,马自达走,面包车停,马自达停。
马自达的行动实在太明显了,在格日勒图看来很迟钝、笨拙的菜鸟尾巴也发现了不对。眼看就要雇主家的最后一个路口,面包车放弃了跟踪,选择了左转。然后马自达毫不犹豫的闯了一个红灯,跟着左转了过去。
格日勒图猜不出搅局者的目的,他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的等了三十秒红灯,然后也跟了上去。三十秒的时间,足够让前两者将距离拉开。格日勒图只能凭着对地形的熟悉,一路沿着主干道追了下去。
车速很快提到了八十迈,追了五分钟之后始终没有那两辆车的踪迹,格日勒图赶忙减速,掉头回去仔细寻找。
路过远见北路的时候,格日勒图左右张望,然后瞧见一百多米外两辆车。面包车略微向道路左侧打斜,车头被马自达侧身斜着别住。那马自达还没熄火,依旧闪烁着警报闪光灯。
格日勒图没把车开进去,而是选择将车停在了路边。熄了火,他飞快下车,朝着事发地点小跑而去。赶到事发地点,他没在两辆车里瞧见人影,却在地面上发现杂乱的脚步,一直延伸进了北面的厂区。
厂区铁门边贴着铭牌,上面写着齐北奋斗预制板厂。厂区内破败一片,杂草丛生,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看起来像是已经废弃了很久。格日勒图犹豫了一下,小心的踩着已有的脚印,一路追了上去。临近那片低矮的厂房,格日勒图隐隐听到说话声,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他生怕脚步声会让那些人听到。
他一点点的靠近,藏在窗口边,偷偷瞧了一眼,旋即瞳孔猛地收缩。透过参差不齐、满是碎片的玻璃窗户,格日勒图一眼就瞧见了地面上那殷红的血迹,那摊血迹中央,是趴伏在地的尸体。格日勒图认得尸体,正是前几天跟踪过他的那个菜鸟。
里面的房间里传来求饶声与恐吓声,格日勒图猜求饶的肯定是开车的司机,至于另外的家伙,一定是开马自达的家伙。
声音很嘈杂,让格日勒图闹心的是他一句话都听不懂。这就是他不喜欢中国的地方,同样是中国人,彼此之间竟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格日勒图在中国的南方待过一段时间,他能听出来两个人说的是粤语,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掌握这门中国方言,所以现在他只能干瞪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