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之后,宋徽宗下了延福殿的主座在阶下看了一眼赵恒,“庆典流程该是参透了吧,这次改诏的事情一定要上心,切记切记。”对于赵恒边侧伫立的赵构徽宗直接无视,梁师成、蔡攸对着太子殿下拱拱手随之离开了延福殿。
“走吧,父皇又要去上清宫修道了。”赵恒了解赵构不受徽宗待见的感觉,“我带你去见见韦贤妃吧。”
赵构或多或少心情忐忑,一味低头跟着赵恒走向宫院深处。宫中禁忌很多,一路上二人走走停停小半个时辰才到了慈元殿的正门,门前两侧侍立宫女见到时太子殿下和康王殿下赶紧请安,让进殿内请安并朝内通禀。
慈元殿殿内明黄、朱红二色为主,墙体、木柱攀龙附凤,遥想当年一定是精彩绝伦,可惜经不住岁月的侵蚀,漆料剥落,留给外人无尽的感慨。
“可是我儿来了。”韦贤妃头插玉钗套着丝线外衣,朴素中透出典雅高贵,只是面色苍白的厉害,好像不禁玉钗的压服,显得有些孱弱。
“母亲。”赵构如鲠在咽,微红着眼眶上前托起住她,“孩儿不孝,开府后未能及时入宫问安。”
“原来太子殿下也在啊,福儿、灵儿快快备下茶点。”韦贤妃搂着赵构的脖子小泣后才看到一袭黄袍的赵恒,害怕废弃礼节得罪他叫两个宫女照应一下。
“见过韦贤妃,今日恰逢外使来访我召九弟入宫帮衬,事了就一同过来看看您。”赵恒说的妥帖,韦贤妃少许安心。
母子相逢所说之事无非日常衣食住行,韦贤妃絮絮叨叨赵构一一答应。赵恒自觉叨扰他们说些贴心的话,呆了不久便起身告辞,离开了慈元宫。
韦贤妃小心的四下打量,见两个宫女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窃窃私语,而殿内只有自己母子二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缓缓道:“构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埋怨母亲不能在你父皇面前邀宠献媚,但人的身份是由上天注定,能勉强承幸恩情已是天大的机缘了。”韦贤妃说完,眼角湿润,显然对之前赵构不来探视有了错误的理解。
赵构轻轻握着母亲的手,明白母亲所要表达的情义,“母亲多虑了,孩儿开府至今琐事缠身,以后有机会一定多多入宫问候。”他说的情真意切,韦贤妃逐渐转忧为喜。
“下月皇上改诏你可有准备讨得欢心的事物,如果银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些细软之物,应急该不是问题。”韦贤妃放下赵构的手,从软榻下摸出一个红绸包裹的小圆盒,贴着盒壁静静地躺着三条细长的金块。
赵构轻轻叹息一声,缓缓摇了摇头。韦贤妃以为他还要生自己的气,赶忙凑到赵构的身边,“这些年来皇上对我不闻不问,平日省吃俭用也攒下一些首饰,若是将首饰变卖掉,差不多能凑到几百两银子。”韦贤妃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劝赵构不要气馁,生怕自己的儿子想不开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可她不知道的是,真正的赵构早在月前已经魂飞魄散,占据赵构身体的是个来自千年后的新新人类。
赵构看着母亲韦氏可怜的目光,心中柔软的地方狠狠的痛了一下。宫内宫外尔虞我诈,不是勾心斗角之辈难以生存,他试图打造的铁石心肠瞬间化了,融化在韦氏的真情面前,恍惚中昔日过往小事历历如在眼前。
“母亲说的偏颇了,孩儿府内银钱足够周转,这些您自己留着用吧。”赵构默默许下坚定的誓言,即使不能扭转北宋末年皇族的悲凉,也要改变眼前这个女人的人生轨迹,不知不觉捏得韦贤妃双手生疼,但她没有挪开半分,只是看着儿子坚毅果敢的脸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