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气,肯定气,张家女人现在恨不得扒了赵虎臣的皮。
虽然就算是张听涛平安地让她接回了广州这张家被灭门的仇依然就一股脑地堆在赵虎臣头上曰后慢慢来算,但现下她的确气不过赵虎臣的欺人太甚。
房门忽然就开了,女人睁开眼睛,蓝色的房门打开在,走进来的竟然是那该杀千刀的男人!
赵虎臣!
女人的丰满的胸膛肉眼可见地快速起伏了几次,而她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并不难发现的愤怒悲愤,最后被主人强行压抑至平静。
“你是来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女人冷笑道,就算是占尽了劣势但还是将那份刻薄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是。”赵虎臣带上门轻轻坐在女人的对面,犹豫一会,轻声道,“他死了,我做的,亲手。”
女人的身子轻轻一颤,虽然这早就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听见了那确切的噩耗,还是让她感觉眼前一黑,胸肺一闷,一口起上不来就差点岔过气去。
“杀人犯!”女人咬着牙,挤出三个字,眼神近乎怨毒。
女人说出一个字,赵虎臣脸上的平静就沉淀一份,杀人犯,的确,他就是一个杀人犯,手上沾满了鲜血和人命的杀人犯。杀人不是杀山跳也不是杀狍子,那叫畜牲,而人是人,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从杀第一个人开始到刚刚杀掉梁兵戟和张听涛,赵虎臣自己都数不清死在自己手上的到底有多少人,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竟然就终结在他的手上。
赵虎臣从来不觉得杀人能有多少理直气壮的理由,但无法否认的是他每一次下手都有很足的底气,他不动手,被杀的就是他,的确,这个道理没错。
可道理归道理,任何理由和辩解都没有办法抹杀赵虎臣是个杀人犯的事实,这三个字就像传说中那六字的箴言一样狠狠击在赵虎臣心口,是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此时复杂的赵虎臣说不出来,但的确很难受。
这种难受和恐惧并不是来源于对法律的惧怕,而是一种道德更甚至于可以说是本能的谴责和抗拒。
没人生下来就是杀人狂魔的,赵虎臣也不是,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做到把杀人当成宰从山上扛下来的畜牲一样自然和利索,他一次又一次地用回忆和自我暗示掩盖杀人之后的恐惧,但始终却无法根除他对此的芥蒂。
女人的句子不长,就三个字,杀人犯,却比任何时候任何人的长篇大论都能够让赵虎臣难以承受。
他就像是一个习惯姓地隐藏在阴暗中的侏儒,忽然一道圣光从天而降把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他狠狠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尴尬和羞愧,这些形容都不太贴切,赵虎臣无法寻找一个确切的词汇来描绘这种复杂。
“他的骨灰盒我会找个时间给你送上门去,或许你会觉得我在示威,但没必要,我真的没必要在得罪了你的同时还让你背后的那个家族感觉晦气,之所以这样做,也只是我答应了他们而已。”赵虎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女人霍然起身,骨灰盒这三个字刺激得她身子都微微颤抖。
“抱歉。”赵虎臣轻声道,“抱歉那天晚上对你的无礼,也抱歉对张家所做的事情,但我必须要这么做,没理由,我只是为了自己而已,张家不让我活,我只能这么做。”
“啪!”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
赵虎臣脸颊上留下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一个抱歉就行了?一个抱歉你让我张家家破人亡,你间接害死了我张家最老和最年轻的两条人命,抱歉?你良心发现了?”女人眼角通红,声线颤抖,指着赵虎臣的鼻子的手不断地颤抖,最后声音带着颤音,这个短短一个月内亲人死的死离的离的女人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突破口。
(未完待续)